章五七 礼佛(1 / 2)

 “王爷,定海公爷身边的侍卫长来了。”

正在与沈有容一道吃午餐的李君度听到了底下人禀报,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一个年轻的军官走了进来,这人也是李君度的旧相识,礼数倒也不用多周全,见沈有容在,也不寒暄,把两个画轴和一个黄封锦盒放在了一旁的桌上,说道:“殿下,这是国公爷让卑职送来的东西,国公爷今日已经去了香城,乘船下了南洋。”

“哦,怎么走的这么急,本王怎么也该送一送的。”李君度问道,这几日李北极在两广可以说是霸气侧漏,借着英王遇刺之事,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无论是背景深厚的西南势家还是盘根错节的地方官员,亦或者来自南京的两个议员,都不敢招惹他,反正这位国公干完这一票就要南下槟城,继续督领印度洋事务,既是天子宠臣,实权国公,又是手握兵权,干什么都没个忌讳,可以说,大半个月的功夫,李北极把西南这朵玫瑰花的刺儿拔了个精光,就等着李君度去采摘了。

军官说道:“是南下的船队出了些状况,遭遇了风暴,有些船漂到了安南海岸,遭了对方拘押,国公爷只得率舰队前去震慑,也好交涉。”

李君度倒也知道一些,随着帝国版图向大陆方向扩张,海洋上受到的重视就少了,毕竟原来的敌人,西班牙和荷兰已经被打服,英国和葡萄牙也成为了盟友,从海参崴到开普敦的万里海疆,都可为帝国海军纵横,显然,强大的战列舰舰队已经没了对手,海军必然要削减在这方面的军费,帝国海军的发展重心朝向小吨位的军舰,比如快速帆船和重巡,在对付印度洋和南洋海盗以及沿海小国家的时候,这些快速的船只更有效率,所以此次李北极前往北京,一是恭祝天子登基,二也是增强南洋,特别是槟城的造船能力。

此次出事的船队,肯定是运载造船工匠的,不然也不会让李北极这般重视。

安南海岸是帝国商船南下的最便捷通道,从社团时代就极为重视,随着帝国与安南的交恶,与广南国的结盟,这条航路就更为危险了,虽说外海大洋上的大船不怕安南海盗,可搁浅的帝国船只可是安南国手中的肥肉。

“嗯,本王知道了,你可告知定海公,若有需要,便可告知一声,对付安南这等闭关锁国的国家,海上战列舰终究还不如陆地铁骑还用,本王可为其敲打一二。”李君度淡淡说道。

“多谢殿下。”军官谢过,躬身退下了。

吃罢了午餐,沈有容招呼侍女打开了画轴,正是西洋画师为其绘制的油画,沈有容淡妆素雅的坐在一棵木棉花树,手持一捧牡丹,端庄之中多了些雍容,沈有容看了,很是满意,沈有容喜欢的不得了,问道:“殿下觉得如何?”

“你可未必有画中那般稳重成熟。”李君度打趣说道。

二人相处了半月,熟悉了很多,这话倒也不是撒谎,沈有容嘟囔了几句,又说道:“快些,还有一幅,看看这幅怎么样?”

二人打开,却是李君度的戎装图,侍女诧异:“小姐,前几日不是两个画师画的,怎么只给咱们一幅画呢?”

沈有容摇摇头,看向李君度:“殿下,另一幅呢?”

“我怎么会知道,也是两个人给我画的,不也是给我一幅么?”李君度耸耸肩。

“您那不一样,另一幅肯定是寄往京城,解皇上皇后思念之苦。”沈有容接口说道,但说着说着,也就明白了,或许自己的第二幅画也被送往京城了。

“许是定海公那边出错,送错了,本想送我的两幅,不曾想,掺了你的一幅。”李君度早就知道李北极为何找画师来画画了,哪里是解什么思念之苦,原本就是给沈有容画的。说这话,李君度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是一块块巴掌大的树皮,断层有些发红,看了又看,嗅了又嗅,李君度也只知道这是药材,于是唤来侍卫,问道:“方才定海公的侍卫长可说这是什么了吗?”

侍卫说道:“那位长官说了,这是定海公专门为您求来的药材,说是您现在最需要的,也最适合治您身上的伤,用三五次,铁定好了,若不是难寻,那日您受伤就送到了。卑职没敢多问,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

李君度点点头:“既是药材,送军医那里去。”

侍卫连忙摇头:“方才那位长官出来后,提醒了卑职两次,说这药材让您放在身边,自行取用,不用交给医生。”

还在赏画的沈有容听李君度二人说话,本来就懂医药的她越发的好奇,放下画,走到桌前,李君度递给她:“你不是懂得药理么,看看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非得自己用。”

沈有容接过来,嗅了嗅,白皙的小脸瞬间红了,直接扔到桌子上,说道:“我不知道。”

说罢,转身拿起自己那幅画,对侍女说道:“杏儿,咱们走,今天不在这里了。”

李君度见沈有容气冲冲的离开了,耸耸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侍卫跟一根儿柱子一样立在那里,李君度说道:“看到没有,这个世界上最难缠的人有两种,第一是吃奶的孩子,第二就是未出嫁的女人,都是阴晴不定的。”

侍卫不敢接话,连忙退下了,但也为李君度召来了军医,军医接过那药材,只看了一眼就笑了,说道:“殿下,这是卡宾达树皮。”

“做什么用的?”李君度问。

军医说道:“这是出产自西部非洲的一种树皮,因为势力分配,当地是葡萄牙的专属区域,这种药也就被葡萄牙人垄断,因此很昂贵,至于功效嘛,此乃房中秘药。”

李北极微微点头,难怪沈有容那般表现,显然也是认得的,但他此时可顾及不到沈有容,想到的是方才侍卫转述的话,不免有些后怕:“看来定海公那日也看出本王是假装的了。”

军医道:“卑职也觉得国公看出来,不然也不会遇刺不到十日就安排您画那油画,定海公可是沙场宿将,怎么可能相信您恢复的那么快呢。”

“不过没关系,他看出来也装作没看出来,相反,这段时日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本王想做的。”李君度感慨说道,心中却是懊恼,自己的演技看来还得再进步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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