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我银行卡的密码是多少？”宋知之问李晟。
李晟整个人战战兢兢紧张不已。
好半响才回答，“我忘了，当时你告诉我，过了这么久我早就忘了。”
“是忘了还是我根本就没有告诉过你？”宋知之眉头一扬，即使不见天日的在监狱这么久，气场依然很足。
李晟紧咬着唇瓣，身体都在发抖。
“李晟，我和你关系怎么样我们都很清楚，你一直主动接近我故意讨好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也很清楚，而我为什么一直不表现出来任由你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清楚吗？”
李晟直直的看着宋知之，那一刻似乎知道了什么。
原来宋知之早就知道她心怀不轨，早就知道她是楚溱的人，而她一直放纵自己不过就是为了抓到她们的把柄。
“而你现在在跟着谁做事情到底和谁好……”宋知之眼眸一紧，“我清楚得很，且证据确凿。”
李晟惊吓。
“商管每个月都会对员工进行绩效考核以评估员工这个月的工作情况。根据商管人力部门的信息反馈，李晟每个月的绩效都在楚溱的部门排列第一，不是指标项目完成的最高分值，而是工作项目的印象的分，每次楚溱都给你打最高分，每次都是部门最高工资，请问楚溱如此看重你提拔你，你有什么理由吃里扒外的来讨好我？你明直到楚溱和我关系不好。”
“我们是一起进公司的，就算楚经理因为我的工作能力给我最高绩效，但终究我也念旧情的……”
“刚刚文律师可是说得很清楚，你可是我的塑料姐妹花，在面对利益的时候，你可不会选择我！现在就说念旧情，按你的话，楚溱对你如此好你都不愿意真心实意的跟着她，你是一个对待感情很真诚的人，那为何会对梁平说是我指使你们去打压刘问的？！”
“我……”李晟说不出来，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之前组织好的所有说辞，现在全部都没用了！
所有都被揭穿了，她根本不知道能说什么，但她也不敢说出来，她很清楚楚溱背后的人是叶温寒，就算现在楚溱定罪了，她要是遭到叶温寒的报复她一样没好日子过。
她只能咬着嘴唇不说话。
宋知之也不在意她的沉默，她说，“我来替你说吧。说到底，你就是楚溱的人，楚溱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视频上的人也不是你，是楚溱，楚溱害怕自己，亦或者有人害怕自己被牵连，所以让你出演了这么一出戏，让你出庭指证我承认是你和梁平的交易。对你而言，你的好处有两个！第一，你可以更加巴结了楚溱让你得到更大的好处；第二，你如果不做也会被楚溱威胁让你没办法在商管好好上班，如此一来，你只能选择出庭作证！你可要想清楚了，出庭做假证视情节轻重可判刑！显然你现在的一系列行为已经造成了犯罪事实！”
李晟不知道该怎们办！
她转头看向楚溱。
所有人都看着她的行为。
很显然，李晟绷不住了。
普通人在这样压抑紧绷的气氛逼迫下，不可能不会崩溃。
她眼眶红护工的看着楚溱。
楚溱脸色难看了很多，那一刻也显得很是慌张，“你看着我做什么，都是你的事情你看我做什么！”
李晟身体在止不住的发抖。
那一刻，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终于顶不住所有的压力，开口道，“楚经理对不起，我没办法再欺瞒下去了，虽然你一直对我很好，但是我不想做犯罪的事情，我不想坐牢。”
“你说什么！你乱说什么！你别因为宋知之吓唬了你你就乱说一通，你可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就算你威胁我，我也要说出来！现在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能瞒得住什么！”李晟很激动，激动地冲着楚溱大吼道，“你一直都嫉妒宋知之，嫉妒宋知之什么都比你能干，所以你巴不得她被赶出商管巴不得她马上去去坐牢，这样你才可以发泄这些年你在宋知之面前受到的欺压！事实上你能力本来就不如宋知之！”
“闭嘴，你给我闭嘴！”楚溱很激动。
“我现在把什么都要说出来！宋知之说的没错，我现在就是在帮你做事情，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因为你可以给我高绩效高工资，我没办法只能听从你的安排。刚刚法庭上发出来的对话是我和楚溱的对话，就是她让我出庭指证宋知之，还说她什么都部署好了，只要我在法庭上一口咬定就是宋知之指使，宋知之就可以被判刑，如果宋知之被判刑之后就会给我更大的好处，我鬼迷心窍所以就按照她说的全部做了！况且，我要是不做也不行，我不做我肯定会被楚溱弄死！”
“李晟你疯了吗？那段录音根本就不是我们说的，你疯了吗？！”楚溱情绪激动到，这一刻差点就要上去捂住李晟的嘴。
工作人员立即将她桎梏。
李晟狠狠的看着她，似乎也无所畏惧了！
如此有些混乱的法庭上，审判长好几次严厉的让现场保持安静肃静。
稳定了十多分钟的秩序。
现场稍微恢复了它的庄严。
宋知之问李晟，“李晟，为什么你会这么怕楚溱？”
李晟说，“对不起宋知之，我是真的被她收买了，她可以给我很多好处，升职加薪，我没办法，我也是个普通人。”
“除了楚溱，是不是还有人让你对他们的身份有畏惧感！按理，你刚开始和我关系确实不错，如果好好跟着我做事情也不是不可以有现在你的待遇，更何况，按照现在我和楚溱在商管的发展，我并不觉得你会选择楚溱而放弃我。”
“我……”李晟有些犹豫。
“既然都已经说道这个地步了，你觉得你还能够给他们隐瞒什么吗？隐瞒什么也详细你也成了眼中钉了！”
李晟被宋知之说通了。
她说，“是，除了楚溱还有叶温寒叶先生。”
全场突然寂静。
寂静了几秒，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观众席叶温寒的身上！
叶温寒脸色一下就变了。
整个人身体开始不由得紧绷，发冷汗。
钱贯书抓了一下他的手臂，再让他保持冷静！
“什么意思？”宋知之问，在往下挖。
“叶先生在还不是商管掌舵人的时候，就和楚经理藕断丝连了，两个人暗地里关系很亲密，甚至……”
“情侣关系？”宋知之总结。
“是。”
“所以因为叶温寒的身份你不得不听从楚溱的安排？”
“是的，楚溱和叶先生关系这么好，我要是不听楚溱的我还能在商管好好工作吗？”
“让你出庭指证我，是楚溱一个人的意思，还是楚溱和叶温寒一起的意思？”
“当然是两个人一起的！叶先生对你也是恨之入骨，巴不得你不得好过，所以总是和楚经理一起想办法排挤你，这次的事情肯定是叶先生和楚经理两个人的意思，楚经理都是听叶先生的，叶先生如果没有要求的话，楚经理肯定不会做。”
“是吗？”宋知之眉头一扬。
那一刻眼神就这么看向了叶温寒。
叶温寒脸色铁青。
明显感觉到了宋知之的挑衅。
宋知之收回视线，对着楚溱，“楚溱，你也不过是在帮叶温寒？”
“你乱说什么！法官大人，难道就听李晟的信口雌黄就可以断定我有问题吗？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有问题？李晟说录音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李晟说我收买了她就收买了？我给李晟打高绩效是因为她确实表现得很好，我这个人从来都公平公正的对待工作！”楚溱狠狠的说道，“宋知之完全就是在蛊惑李晟，根本就不事实！再说，既然李晟诬陷宋知之的话都是假的，为什么诬陷我的话就是真的！李晟这个女人根本就是莫名其妙我甚至怀疑她精神有问题，她说的任何话就完全不能相信！”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李晟很激动，“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你颠倒是非，牛头不对马嘴，一会儿一个样，你说的那句话是真的？！”楚溱很强势的对着审判长，“法官大人，李晟说话前后不搭，逻辑不通，她说的话完全不能听信，我希望法官大人将她带下去，我觉得很有必要给李晟做一个精神分析，分析她是不是有问题，是不是有精神病！”
“我精神很好，我没有精神病，是你才有病，你嫉妒宋知之嫉妒到你心里都已经扭曲了！”
“我不想再听她说一个字，我需要她的精神报告的一个鉴定书，否则我不会再说一个字！我也需要律师，针对李晟以及宋知之等诬陷我我需要律师，我现在要求立刻退庭，我不能接受如此的人身攻击，我要我的律师为我做法律辩护！”
宋知之看着楚溱。
看着她虽然很激动，却并非那么六神无主，不得不说，在这个时候还能够想到怎么维护自己的权利至少可以保证在这次的法庭上全身而退。
不管如何，现在争取更多时间充分准备这场官司，对楚溱而言是最利好的方式！
而楚溱找的借口也合情合理，一方面怀疑李晟精神有问题，说的话就不能成为呈堂证供，除非官方给她一个权威鉴定；另一方面她被人突然控诉，她需要律师来给她在法庭上维权。
以上两点，法庭不能去拒绝她的要求！
如此紧绷的氛围下，僵持了一两分钟，审判长在和审判席商议，其实不需要商议结果很明显。
宋知之会被当场无罪释放，而楚溱的嫌疑也不会被当场审判。
等待着结果的那一刻。
叶温寒突然从旁听席站起来，他说，“我有这个案件中的证据，可以证明，此案件确实是楚溱的一手策划！”
全场所有的焦点都放在了叶温寒的身上，
楚溱那一刻似乎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了。
她好不容易才为自己想到怎么不当众被揭穿，怎么可以全身而退，就算被怀疑了他们还有时间去想怎么解决，但是现在，现在叶温寒说什么，说什么他有证据。
她不相信的看着他。
看着叶温寒从旁听席离开，走到了法庭上。
审判长对他自然是礼让三分的，他显得有些恭敬，“叶先生有何证据？”
“其实不只是宋知之怀疑这起事故的始作俑者是楚溱，我也开始怀疑，但因为害怕影响到审判长的审判进度，所以我只是通过我的一些关系在暗地调查，不管如何，这件事情主要起因还是我们商管机构，商管机构造成炎尚国这么大的经济名誉损失，我商管责无旁贷，因此，在官家彻查此案的时候，我也在一并进行调查。”叶温寒开口，总是会先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仿若不说这些，别人就不知道，他总是站在大仁大义的立场上处理问题的。
“叶先生请出示你的证据。”审判长口吻明显带着讨好的成分。
“我也是刚刚才拿到证据，现在在我手机里面，我看到我手机里面的这段视频我都惊讶了，我没想到，果然是楚溱，我一直不想怀疑她，因为我不相信商管里面竟然真的会有这么阴险狡诈心肠恶毒的女人！”叶温寒说得咬牙切齿，似乎是真的气得不行。
楚溱就这么看着叶温寒。
看着他，狠狠的看着他。
叶温寒似乎感觉不到楚溱的视线一般，他把手机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把手机连上电视。
如此。
一段视频播放在了现场。
视频中的画面就是李晟和楚溱说话的画面，说话的内容和录音里面的一模一样，这次只是多了一个画面，画面清清楚楚，就是楚溱和李晟，两个人的样貌，表情，声音都一清二楚。
如此证据确凿，楚溱就算再怎么辩解，也都无力辩解。
视频播放完毕。
现场都看向楚溱。
看着她突然被这么赤裸裸的揭穿之后，整个人似乎瞬间变得平静了。
没有大吵大闹，只是眼眶很红，眼眶很红的看着叶温寒。
听到他说，“我之所以有这段时间，就是因为查询到了很多蛛丝马迹，和宋知之查到的那些大相径庭，我也在怀疑，为什么比如会被公司突然离职，物管公司为什么突然发这种律师函，我经过深入调查，发现这些人都和楚溱有一定的关系，但因为不是楚溱直接出面所以也不敢妄下定论，就在楚溱不知情的情况下在办公室里面安装了这么一个监控器。因为距离上次一审时间很短，我也没猜到楚溱在这个时候还会指使李晟来出庭作证，所以没去看监控，刚刚看到季白间拿出来的证据，突然想到我对楚溱的监控所以让人去回看记录，就发现了这么一幕。”
叶温寒在解释，为什么他倒现在才拿出来，不是为了包庇，而是因为确实是现在他才拿到罪证。
所有一切都想的那么好，那么流畅。
楚溱总算是明白了，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会让她去指使李晟来出庭作证，就是为了制造有效证据，就算为了制造有效证据证明她的有罪而又可以完美的避开他犯罪的事实。
她冷笑。
突然冷冷笑了一下。
季白间当时提醒她的时候，她其实是料到的，料到在有危险的时候，叶温寒可能会放弃她选择自保，而她没有料到，半点都没有料到，叶温寒会这么果断的直接把她推了出去，甚至是，一开始就做好了要牺牲她的准备！
而她却还一直以为，一直以为，叶温寒对她是有感情的。
叶温寒是会不舍的。
她眼眶红透。
她给他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就落得这样的下场吗？
被他亲手“杀掉”的下场吗？
她直直的看着叶温寒，叶温寒回头看了她一眼。
就一眼，一瞥而过。
叶温寒恭敬的对着审判长说道，“法官大人，这是我拿到了证据，希望对本案的审查有一定的帮助。”
“帮助很大。”审判长连忙殷勤的说道，“非常感谢叶先生在百忙之中还能够去深入调查此事，呈现了这么重大的一个有效证据。此案基本上可以进行判决……”
“叶温寒，这就是你所谓的，你爱我吗？”楚溱突然开口。
突然，在法庭上，很认真的问她。
叶温寒回头，看着她。
眼神中没有半点感情。
宋知之也这么看着楚溱，看着她眼底的绝望和心寒。
那种感觉她深有体会。
叶温寒最残忍的地方就在于，他对任何一个对他无用的人都可以这么，冷血！
叶温寒说，“我承认我曾经对你有过一丝心动？那个时候我被宋知之抛弃，那个时候我孤立无助一个人，那个时候你主动靠近我温暖我，你说你和你丈夫感情不好，你们有名无实，你不喜欢他，你喜欢我，我承认在那段时间我真的被你感动过。”
楚溱冷笑，冷冷的笑了。
现在就成了，她主动靠近他？
当初那个没有自尊没脸没皮讨好她巴结她摇着尾巴说喜欢她的男人，现在就可以翻脸不认人。
她就听着他说，冷冷的说，“叶温寒，做人不能这么无耻！当初到底是谁勾搭谁？当初你还不是现在身份的时候，到底是你来巴结我还是我不要脸的来勾引你？！”
“楚溱，我知道我现在揭穿你会让你很难堪，事实也确实是，你真的做得太过分了！就算你讨厌宋知之，也不能做到这个地步，就算你再怎么不待见她，你们明争暗斗只要不影响到商管不影响到国家利益我都可以睁眼闭眼，可是你居然放着炎尚国的利益不管不顾做出这种事情，我真的没办法原谅！”叶温寒说得很心痛。
就好像被伤害的那个人是他。
“还有，感动归感动，终究而言，我不喜欢你，我也不能喜欢你。你是一个有家庭的人，你真的不应该做这种婚内出轨有损道德的事情，甚至于你还经常到我办公室来对我挑逗，还故意晚上请我吃饭引诱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太伤心一直没有告诉你，但现在，面对你做的这些事情，我根本不应该给你留任何情面。”
“叶温寒！”楚溱尖叫。
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突然爆发了。
“你都是这么伤心病狂的吗？我曾经对你做的一切都是我瞎了狗眼了！为了你自己的利益说出卖我就出卖我！”楚溱疯狂怒吼。
叶温寒显得很平静，“楚溱，我希望你能够冷静。”
“冷静？叶温寒，你做了这么多就不怕天打雷劈吗？！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宋知之会抛弃你了，我现在都恨不得杀了我自己为什么会看上你这样的男人……”
“楚溱，你看上我不代表我就会看上你。当然，你曾经对我确实有过温暖所以我现在也不可能对你忘恩负义，所以有时候对你的嚣张都是睁眼闭眼，比如你对李晟的各种威胁，拿着我的身份去威胁她帮你做事情其实我暗地里也都知道却都一直在忍耐，想着只要不是做得太过分我都可以不计较，我没想到你现在居然因为我的放纵而变得越来越霸道，越来越嚣张，我现在真的是很后悔当初对你的纵容，让你居然有胆子做危害国家利益的事情！”
“好，叶温寒，真的是好样的叶温寒！这是你逼着我说出来，逼着我说出来的！”楚溱疯狂无比，眼眶中带着血腥的味道，“陷害宋知之这件事情，是你一手策划，都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对，视频中的女人就是我，和梁平做交易的人也是我，栽赃陷害宋知之的人也是我，逼迫高超的公司开除他让新闻的舆论压下来，不让空港区居民再讨论此事，逼迫物管公司出具律师函都是我！而这所有一切，都是叶温寒让我做的，都是他，他为了报复宋知之，为了报复宋知之抛弃他！”
整个法庭上，都是楚溱的声音，阵阵回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