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耳畔就剩下老徐反复在问她,夏小姐,真的不用送您回去吗?她
走的时候陆东深还没从病房里出来,但两人的话都说到那份上了,估计接下来也不过就是商讨细节。陆东深提到的长湖她知道,靠近江南春,是著名的风景区之一,当初天际开发江南春的时候,邰梓莘利落地抢在天际之前拿下了长湖的开发权,至此江南春的远景区规划都受到长盛制约。
现如今江南春从天际旗下独立出来,纳入陆起白的产业版图,陆东深想要长湖开发权,目的也可想而知。
而恒大置业是早些年入驻北京的地产商圈,地位等同国贸,与国贸遥想相对,出入的大半都是金融产业高端人士。想要吞掉这么一个庞大的商业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如果少了长盛这么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那么天际就有了胜算,更重要的是,相对于亲王府那片地,恒大置业的收购在对市政某些关系的制衡上最为关键。
暂不说长盛内部的你争我夺,就单说邰业扬,他想利用商川一事毁了天际声誉,逼得陆东深无路可走,却反被陆东深瓮中捉鳖,又利用邰业扬的野心制衡邰国强。邰
国强,应该说是吴重,自知时日不多,就算是对儿子的所作所为绝望透顶,也不忍看到等他死后长盛一乱、邰业扬被陆东深趁机毁了的下场。所
以,这场仗陆东深在不动声色间打得漂亮。
也是到了今天,她似乎才真正了解陆东深,也是到了今天,她才终于又相信了自己的鼻子。初见陆东深时她就跟谭耀明说,此人危险,有野心。身在局中,越相处她就越是迟钝,只瞧得见他那双善浅笑的眼,忘了他有颗擅掌控强势的心。陆
东深说得对,步步为营筹谋算计是他的本能,所以,他摆脱不了,而她也改变不了。爱
上了陆东深,注定是要看到谈笑风生下的尔虞我诈、权势利益下的人性悲凉。窗
外擦黑的时候也没见陆东深回来。他
的行李箱就搁在客厅,乍一看就像是急匆匆回来搁下就走了,可夏昼清楚得很,不管这行李箱是陆东深拿回来的又或者是景泞,都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扔这了。陆
东深有强迫症,行李箱就这么随便往客厅一放他会疯的,景泞了解陆东深的毛病,更不会将东西搁得这么随便。
夏昼端着茶杯靠在沙发上,腿一伸就将行李箱勾过来。行李箱干净得要命,甚至隙缝里都不见一丝灰尘,他经常出差,特别紧急的时候会调飞私人飞机,一般情况下会选择客机,几乎没有托运的习惯,因为他东西不多。行
李箱被她一圈一圈转,最后,她决定打开来看看。
她见识过陆东深收拾行李箱的能耐,但还是着实被里面太过整齐的姿态给吓到了,衣物、洗漱各类等同于教科书似的整理,有文件袋,估计是在路上处理文件了,还有本关于先秦文化的书。别看陆东深自小生活在国外,但对于中国历史的研究很在行,最喜春秋时代,用他的话说就是,战国之后的中国就进入了礼崩乐坏的时代。
除了这些还有一样东西。
用锦布包着,像是个盒子。夏
昼将锦布解开,一眼就瞧见了盒子上的图案,惊喜地叫了一声。迅速打开盒子,里面是只南方公园限量版的人物手办,正是她在朋友圈里呼吁想要的那只。是
送她的吧?
她觉得是。这
款手办仿版的不少,但限量版一眼就能看出来,之前商场点赞换礼里的手办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都不算是真正的限量版,这款代购都很难寻,只能是耐着性子在美国的一些手办店慢慢去淘。
夏昼攥着手办,心头的浅疼和丝缕的甜交织在一起,最后成了萋草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