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昆仑饭店。等
陆东深赶到的时候,她整个人是趴在方向盘上的,全身颤抖虚脱,唯一的一点力气就用在给陆东深的那通电话上。
车停在如织的车流中,如块顽石静止不动,造成了严重的拥堵,后面的车愤怒地按着喇叭换道而行,就如水流般从顽石两旁分支而过。
陆东深让老徐开车回去,他上了夏昼的车,车门刚关,身后又一辆车的车主愤恨探出头咒骂:丫有病吧?会不会开车?车坏了连双闪都不打?
这个时间挡人路就形同杀人父母般,陆东深连连道歉,给移到副驾驶位上的夏昼系好安全带后启动了车子,尽快远离这片拥堵之地。半
小时后,王府井东方新天地楼上。
夏昼坐在阶梯上,手里抱着杯咖啡,望着长安街上的车来车往入神。陆东深没有席地而坐的习惯,可她坐着他站着也终归是奇怪,末了,也就硬着头皮在她身边坐下了。
她心情不好,甚至是坍塌,他从她来的那通电话里就能听出来。来接她的途中他让景泞打听到夏昼的行程,心里也多少猜出怎么回事。想着带她吃点好吃的开开心结,车行王府井附近的时候她幽幽地说,好久没去新天地了。心
情不好靠购物来排解,陆东深认为这是好事,总强过她的郁郁寡欢,不想,她只是想到楼上坐坐,然后看着满城的霓虹发呆。来
这里看风景的人不算太多,但零星能爬上楼梯的就是些年轻男女。陆东深是直接从酒桌应酬里抽身出来的,所以一身的商务,坐在阶梯上回头率就极高,他成了小姑娘们眼里的风景。夏
昼并不知道陆东深成了众矢之的,喝了口咖啡,苦涩在嘴里转了几个圈,合着津液一并入喉,多少缓和了木涨,头靠在陆东深的肩膀上,许久后说,“以前,我和季菲很喜欢在这里看北京的夜景,尤其是车流如织的时候,总觉得别人都在苦哈哈地龟速往前移,我们却能乐在其中。”
“其实我算幸运,拥有天生敏感的鼻子,所以比其他人就要少奋斗好多年,我没缺过钱,尤其是在为饶家做事的时候,钱对我来说已经只是数字了。这里是我常来买东西的地方,并不觉得什么,可对季菲来说,这里是她可望不可求的地方。季菲不是个贪慕虚荣的人,她自信又能拼,她所获得的财富都是靠她努力得来的,我记得她拿了第一笔不菲的佣金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我买了一车的水蜜桃,是她答应我的,说她赚钱了以后一定要让我吃上最好吃的水蜜桃。”
说到这,夏昼笑了,可眼眶红了,“其实那时候一车水蜜桃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季菲意义就不一样,那是她的承诺。我跟左时相似,因为左时的天赋不低于我。季菲跟卫薄宗相似,两人都需要努力打拼才能获得别人的认可,他们尝过我和左时没有尝过的被人拒绝、被人冷落甚至被人嘲笑,所以,成功对于他们来说弥足珍贵。”
陆东深任由她靠着自己,没说话,安静倾听。“
可是为什么都变了?”夏昼的手指隐隐用力,咖啡纸杯被捏得有些变形,“我认识的卫薄宗和季菲没了,就连左时,也许曾经也在做着我不知道的事。东深你告诉我,我是一直活在自己的想象中吗?还是利益之下人心真的就不堪一击?”
陆东深轻轻揽住她,看着脚下的绚烂霓虹,说,“这世上没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包括人心。你不争不抢,是因为你不在乎得失,你不渴求成功,是因为你对成功唾手可得。可他们不一样,他们没你幸运,也没你豁达,所以注定要为成功费尽心思甚至不折手段。”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