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水的庄吉斜靠在铁梅肩膀上闭着眼开始大口的做深呼吸,铁梅不知就里,只是悄悄的搂着他让他靠着,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直到今天庄吉倒下的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跟了几年的这个男人在她生命里的分量。
整整三十六吸后,庄吉觉得身体里又充满了往日丰盈的力量和活力,同时满身热汗淋漓,有点不舍的轻轻拿开铁梅胳膊:"好了,现在我想洗澡。"勉强打完不要医生再来的电话后,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铁梅呆呆的坐在床上,无意识的整理着拿出的换洗衣服,脸上阴晴不定。平息了最初的欣喜后,此刻的她,想起了一些让她不快的事情,联想起以前,心里更是充满了怒气和不平。
慢慢穿着手里的衬衣,庄吉心里嘀咕着铁梅看起来不善的脸色,不明白什么事情让一向温柔的她这么不开心了。
走过去拿走叼在红唇上的香烟,狠吸了两口,也坐在床上,伸手搂住身边面色愈发不善的铁梅,笑嘻嘻问到:"老婆,怎么了?干吗那么不开心啊,我不是好了吗?"摔了两次没摔掉他的手,也就随他了,但铁梅依旧僵硬着脖子:"谁是你老婆了?我嫁给你了吗?我嫁给你了吗?"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庄吉一惊,干紧把手里的烟往烟灰缸一撂,把开始抽泣的铁梅圈在怀里:"到底怎么了嘛,老婆,在燕城谁不知道你是我小庄的老婆啊,怎么忽然就这个样了?快,别哭了,我会心疼的哦。""少来这一套了,从你来燕城我就跟着你,一直到现在,几年了?你一直拿这个话来哄我,今天又……"不满的发泄忽然一停,用力转过头,微红的泪眼狠狠的瞪着面前尴尬苦笑着的小庄一瞬也不瞬:"你给我老实说,小梦是谁?""小梦??"庄吉头有三个大,也不明白,惊讶的重复:"小梦?""对!小梦!!你刚才昏过去后一直喊叫着的名字,不要想骗我,我知道她是个女的。""小梦?我在昏迷的时候喊叫的名字?"庄吉心头有点不快:"我一直没娶你是一回事情,可这冒出来的另一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啊?真是无理取闹!"可想归想,但手里绷紧僵硬的肩膀和眼都不眨一下的神情告诉太过熟悉铁梅的他,她绝对不会是在胡扯,这到底是怎么会事情,他不明白,不过他明白今天要是应付不好,对他自己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又想想这许多年来两人之间的种种,一种冲动在心里涌起。缓缓松开怀中逐渐发冷的肩膀,木着刚刚恢复红润不久的脸,两眉间的朱砂痣红的仿佛要滴出血,两只大眼里闪着兽性的光芒,手里刀光一闪,刚刚穿上的衬衣刷的敞开,露出铁一样坚强的胸口和胸口上青幽幽的刺青狼头,刀光又闪,青幽幽的狼头刺青上狰狞的狼口多了三朵血花,身子一起,笔直的跪在床上,举着双手,也不理会铁梅惊异苍白的面色和阻挠,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庄吉,狼的子孙,今天发誓:今年一定娶一直深爱着铁梅为妻,发誓一生一世对她好,以血为证,以刀为凭,若有违此誓,三刀六眼,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铁梅又哭又笑手忙脚乱的找纱布药棉清理着呵呵直笑的庄吉胸口的血痕,心里欢喜、激动和刺激的不知道怎么是好,耳中庄吉的笑声听起来是这么的可恶,实在忍不住了,她秀眉一竖恶狠狠的冲着庄吉喝道:"你再笑,想我用嘴巴堵你是不是?"说吧,便付之以行动。一时间,春满小楼。
当最初的激情恢复平静以后,铁梅手轻画着看上去狰狞无比的狼头刺青,上面已经不在流血了,不过她依然后悔刚才的冲动:"都是你啦,刚才还和病猫一样,这会又……一点都不注意身体,想让我早早当寡妇啊?"说着使劲扭了一把。"哈哈,放心好了,我铁打的身体,这点算什么?不过奇怪啊,我怎么会忽然头痛的昏倒呢?现在又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真是怪了!"庄吉晃着脑袋不解的说。"就是啊,刚才在昏迷里又喊又叫,满头大汗,都吓死人了,还以为这下要病好久了呢。对了,快起来,跟我上医院检查,我可不想早早就做寡妇,快啦。"不由分说,硬拽着庄吉起身。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本来就满不在乎的庄吉笑她:"哈,我说没事吧,你还不信?现在相信了?""嗯,没事情就好了,我也放心了。"眼珠一转:"对了,那你现在该给我说小梦是谁了吧?差点让你含混过去,说啊。"拉着庄吉的胳膊摇个不停。"我真的不知道小梦是谁啊,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时候瞒过你啊,不信你问小六。"庄吉头大的指了指正在专心开车的小六。"大哥真的没有别的女人啊,大嫂,再说他那里敢啊,呵呵……"小六在前面头也不回的笑道。赞许的拍了拍小六的肩膀,庄吉得意的转头说:"听到了?老婆大人?呵呵,别在乱想了啊。""不是乱想啊,你真在昏迷里一直叫着这个小梦的名字的,"顿了顿,又把头伸到庄吉耳边:"最后你还叫着她的名字大哭呢,跟狼嚎一样难听,不过我能感觉出来那是你真伤心的哭声。""什么?!我哭?!"庄吉惊叫起来,吓的前面的小六一打方向,把车停在路边,回过神转头看猩猩一样看着庄吉:"大哥,你也会哭?"庄吉有点觉得不好意思了:"下车,下车,去叫个车自己回去,我自己来开,和你大嫂还有点事情要办,上午就不回去了。就你小子耳朵长。呵呵~"赶走贼嘻嘻笑着的小六后,庄吉一溜烟把车开回铁梅的酒吧后门,回到二楼的房间,拉着若有所思的铁梅在客厅坐下刚想仔细问。没想到铁梅先说话了:"小庄,她是不是你来燕城以前的女朋友?如果是,你也别瞒我,我不会吃醋的。"庄吉听了,头又快痛了:"老婆,我再给你说一次,我真不认识什么叫小梦的人,我来燕城以前也没女朋友,是真的!你相信我!"看着铁梅还是那种不太相信的眼神,他心里有点焦躁,一咬牙:"老婆,这也怪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告诉你我到底来自那里,今天正好,反正也决定要娶你做老婆了,就说明白了,免得你一直心里不舒服。"看了看铁梅认真点头的样子,庄吉嘴里吐出个地方名字来。看着铁梅吃惊的样子,他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从小就生长在那里,对大多数人来说,那里是这个世上最污秽,坏人最多的地方,但对我来说,那里是我的故乡,我童年的乐园。我本来是一个弃儿,是义父在漫天黄沙的街头捡到我的,那时我最多有两岁,除了一张包裹的狼皮和胸口的这个狼头,身上别的什么都没有,那会义父刚从那里面出来不久,但实在是没脸回家,也已经无家可回,于是就留在那里当采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