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远之愕然、隐怒、鄙视的眼光中,在杜若兰惊疑、不解的注视下,脸上再没丝毫表情的方羽静静着盯着面前微颤着的王安和低着头抽泣着不敢望向自己的莹莹看了一会,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可以走,记得回去后叫人把我和张老的的行李给送到这里来。"说完低下眼睛,看着自己伸出来的左手掌心,直到他们走出办公室也没再看他们一眼。
走廊里传来的王家父子说话的声音逐渐远去,直至再无声息。办公室里从王安他们出去后,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
方羽还是头也不抬的看着自己伸出的左掌心,好象那里有无穷的奥秘。张远之只是静静的看着方羽,眼神中的隐怒和愕然这会已经被浓浓的担心所代替,而坐在方羽边上的杜若兰这一刻最是着急,她还从没见过方羽表现出这种样子,但她女性的直觉清晰的告诉她这时最好不好说话和做什么。尽管她从张远之越来越明显的担心里知道方羽这会大大的不妥。
就在房间里气氛沉闷到快要爆发的时刻,方羽终于抬起了头,淡淡的说道:"张老,若兰,我很累,想休息一下。"
赶到医学院的黄桥看到来开门的杜若兰的样子,吓了一大跳,杜若兰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眉目间全是浓浓的倦意和担心,看到他后露出的笑容也显得十分的勉强。
在一头雾水中进了客厅,看到曾经在王小平家见过的白发老人张远之也一脸忧色的坐在沙发上发呆,直到他开口打招呼,才猛然回过神来和他寒暄,但就是不见给他电话的方羽。
本来他还准备见了方羽和他发几句牢骚呢,好端端的半夜四点打的什么电话啊,搅人清梦。还不说原因的让自己在这么样的雪天里一大早就来省城,难道不知道这一来一去就要在雪路上跑一天么?
黄桥游目所及,房间里到这时还不见方羽的影子,又加上房间里这两个人的面色,他不由的心慌起来,也顾不上和张远之多说,一坐下来就问道:"杜小姐,我兄弟呢?"杜若兰指了指客厅边上的一个卧室:"在房间里。"黄桥一听心里又是一慌,方羽的为人他还不清楚吗?要是没出什么问题的话,不管怎么样,只要知道自己来了,绝对不会躲在屋子里不出来的。他是个直性子人,觉得不对,就马上从沙发上跳起来要过去看,却被身边的张远之一把拉住了:"他在入定,别去打搅他。""入定??"黄桥一楞。"恩,从昨晚给你打完电话来到这里后,就在那房间里和根木头一样坐到现在了。"给黄桥端了杯茶后,杜若兰有点不满的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黄桥一听没什么大事,便放心了不少,又坐下来依然有些奇怪的问到。
看他着急的样子,杜若兰知道他和方羽关系特别,于是就一五一十的把她所知道的一切说给黄桥听,起先黄桥还为自己兄弟的厉害听的眉飞色舞,不过当听了天心灯化沙而逝时嘴就张了起来,等听到王安和那少女莹莹就那么不明不白的走了时,气的脸都快绿了,只是不停的一口一口喝着面前的茶,压着胸口勃发的怒气。
等杜若兰说到方羽抬头说他累了时,他忍不住问道:"于是你们就到你这里来了?""恩,我们走到医院门口时,王家派人送方羽和张老的行李过来了,还有那两皮箱钱。"说到这里杜若兰指了指靠墙摞在地上的两个皮箱。接着又说道:"本来方羽是坚决不收的,可是张老说这种人家的钱不收白不收,收了去那些山区盖学校修医院也比让他们挥霍着强,所以方羽才给你打电话,叫你把这些钱都带回他家去交给他父亲,要他父亲拿到他们那里一个叫柳塬的山村里去盖学校和给医院买设备,另外也叫你给他父亲和你父亲带话,说他在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完了。说完这些他就借口说很累,进了房间,等张老和我觉得不对,进去看他时,他已经定过去了,听张老说他一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这么定过去,而且动不动一定就是好几天,是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