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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天路烟尘 第一集 第九章(1 / 2)

 二月一rì子时,四野漆黑,天空飘著小雨,碎碎地雨丝仿佛是不断落下的眼泪,正在为天龙朝的命运而哭泣。

恭城的南门悄悄地打开了,三千黑云铁骑在苏剑豪和苏剑龙两兄弟带领下奔出恭城,向京城的方向赶去,随同在侧的还有岚和峰两姐弟。

寒风呼呼地吹响在山峦之间,长长的官道上,一条黑龙正向南方移动,夹杂著暗沉的马蹄声。

看著气氛诡异的队伍,峰和岚深深地感受到政治的残酷和无情,尤其是想到三皇子竟然要推翻自己的父亲,更是觉得不寒而栗。

苏剑豪俊秀的脸显得异常yīn沉和冷酷,扫了一眼身边第二部 天路烟尘 第一集 第九章的岚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岚摇摇头,问道:“真的要动手吗?”

苏剑豪对她很温柔,点了点头道:“父亲早已和三皇子定下盟约,此举势在必行。本想等皇上归天后再入京铲除其他皇子,如今出了变故,不得不将计划提前。”

“嗯!”岚很少在意政治上的事情,所以显得并不关心。

峰却极感兴趣,因为他正记录著苏家的一举一动,以备rì后告知叶歆,所以出言问道:“姐夫,到底出了什么事,让计划提前?”

苏剑豪随口应道:“叶歆重新掌权,成为朝中首辅大臣,且要领兵五万前来助阵。若他到来,我们抽空京城军力的计划便会泄露,其他的计划也会无法执行,倘若如此,京城便会加紧防备,所以要赶在他出兵之前,入京解除他的兵权,趁机把三皇子推上去,永除后患。”

岚和峰都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次行动竟然是针对叶歆而来。

岚的内心挣扎得很厉害,因为叶歆的第二部 天路烟尘 第一集 第九章出现,她才有了救弟弟的方法,也是因为叶歆,她才有机会摆脱杀手的生涯,过了两年幸福的生活,所以心中对叶歆既是感激,又是惭愧。此刻听到丈夫要杀叶歆,不由地为难起来。一个是亲人,一个是恩人,一时间难以决断。

峰的反应却截然不同。他对苏家原本就没有好感,而且视叶歆为亲人一般,听到苏剑豪要杀叶歆,心中之火便熊熊地燃烧了起来,看苏剑豪的眼神也由淡漠变成了仇恨,峰恨不得能立时杀了他。但杀手的冷静使他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将马稍稍退后,以免看到苏剑豪时,按纳不住心中的愤怒。

此时,他所想的是尽快赶到京城通知叶歆早点逃离,另一方面他则是心存希冀,因为叶歆以前所表现出来的实力,让他对于叶歆能安然离开感到宽心。然而他却不知,此时的叶歆刚好处于最弱的阶段,旧的道力已失,而新练的力量又不足以使用。

岚看了峰一眼,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怒火和仇恨,她神sè间更是忧sè忡忡,手也按在剑柄之上,等著随时阻止他的冲动。

峰察觉到她的反应,立即用一种质问的眼神看著她,像是在问:“你要弟弟,还是要丈夫?”

岚软弱了,当年坚毅的她已经不复存在,做了两年妻子,她已经完全融入了新的角sè,不但没有了杀手的气质,就连杀手的决断力也悄然减退。此时的她完全不知所措,只能愣愣地看著弟弟。

后面压阵的苏剑龙察觉到二人的异常反应,怀疑地问道:“你们怎么了?”

苏剑豪听到声音也回头望去,见岚脸sè煞白,问道:“你不会是害怕吧?”

岚呐呐地道:“是有点怕。”

苏剑豪哈哈一笑,道:“不必担心,这次行动有十成胜算,京中已有九门提督安排一切,我们赶到之前便能将九门封锁,而我负责带人直取皇宫,京中再无其他兵力可以抵抗,只怕连一仗都不用打就能大功告成。”

峰忽然道:“姐夫,有事让我做吗?例如去抓人。”

苏剑豪点头道:“你也该做点事了,这样吧!你领两百人去抓大皇子。”

“叶歆呢?”峰问道。

苏剑豪脸sè略沉道:“他的实力不低,你不是他的对手。三皇子派来的人说另外安排了人去抓他,不需要我们费心。”

峰猛的一惊,心道:“三皇子安排了高手对付叶大哥,而叶大哥又没有防备,万一让这群混蛋得逞,我有何面目见叶大哥?不行,我定要想办法先赶回去通知!”想到此处,他慢慢将坐骑退后,想找机会逃走。

然而苏剑龙见他行动古怪,纵马来到他的身侧,笑著问道:“你小子是不是也胆怯了?第一次经历这种朝中大事,有这种反应很正常,我陪你走。”说罢,将马靠在他的马旁。

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又没有办法,只好等待时机。

京城中一切如常,除了巡夜的更夫,人们大都已进入了梦乡。

雪竹庄内,叶歆正连夜打发妻子和四老随凝心离京,因为要领军的缘故,所以他只好将他们先送走,以策万全。他本可名正言顺的送走父母,然而他意识到自己的窜升其实是一种危险,为了安全,他才在深夜时分送父母妻儿上路。

四老的脸上都带著笑容,并没有因为离别而满怀伤感。他们并不知道叶歆现在所遇到的麻烦,只是觉得以叶歆现在的身分,随时可以到灵枢山去探望他们,就算去肃州小住也无妨。

叶歆安排的三辆马车已在庄外备好,车夫都是普通赶车人,因而不会引起注意。

把四老送上马车后,叶歆拉著冰柔吩咐道:“如果姐姐需要清修,你就和爹娘他们搬到云锦山去,那里一样安全。”

冰柔偎在他怀中呢喃道:“知道了,相公,你也要保重,有空常来看我们。”

叶歆拥著她一阵,又抱了抱睡著的儿子,然后转身朝凝心笑了笑,道:“给你添麻烦了。”

凝心嫣然道:“山上以后一定会很热闹,这样挺好。”

“这些都是我的人,有事吩咐他们就行。端庆府有河帮的船相候,到了那里会有人招呼,拿著我的玉牌也能使唤河帮的人,柔儿她知道怎么做。”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凝心说道。

“趁著天黑上路吧!”叶歆知道自己现在太引人注目,所以不敢久留。

告别了叶歆,冰柔领著三辆马车北上。戴上了面纱的她,就像是一个带著孩子远行的少*妇,所以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事情,次rì晚上就来到了端庆府码头。

“爹娘,公公婆婆,我们到了。”冰柔把儿子交给同样戴著面纱的凝心,然后走到后面的马车招呼四老下车。

冰离看著灯火通明的码头,以及码头外滚滚的大河,含笑道:“终于有机会一览大河风采了。”

叶君行呵呵笑道:“难得老弟游兴大发,这一路恐怕不会无聊了。”

冰离哈哈一笑,慢慢地走到河边吹风。

冰柔安置了马车之后便走向码头,找了片刻,她拉住了一个船夫,亮出玉牌问道:“你知道这东西吗?”

船夫不大,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借著灯火看了一眼玉牌,瞬时脸sè大变,恭敬地垂著头道:“我是河帮弟子,您有什么吩咐?”

“玉牌的主人安排了船,能帮我们找一下吗?”冰柔问道。

“就是那艘。”小伙子指著远处道。

冰柔顺著他的手指望去,发现最远处的码头泊著一艘大船,前后两个长桅,帆虽下,但从桅杆的高度和面积来看,船帆也是硕大无比,比起旁边的小船来说,就像是个威武不凡的巨人一样。

青年船夫见了玉牌后不敢怠慢,立即找来了端庆府码头的河帮舵主。

舵主是个中年人,是魏劭的心腹之一。他早就得到了魏劭的通知,所以一直在码头候著,见冰柔手持玉牌,躬身道:“您放心,船随时可以起程。”

冰柔含笑道:“东西都在马车上,麻烦你帮我们运上船。”

“您放心,这种小事不劳吩咐。”舵主恭敬道。

在舵主的带领下,冰柔几人安然地登上了叶歆专用的大船。

就在大船驶离码头的时候,河面上飘来了数十艘载满军马和士兵的船只。

冰柔陪著四老站在船尾看风景,见到这些兵船都感到很好奇,藉著码头的灯火,她猛的瞥见迎面而来的大船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银盔银甲,腰系长剑,不是别人,正是苏剑豪。

“是他?”冰柔捂著嘴惊呼了起来。

四老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头望去,赫然见到苏剑豪的面孔,都有些惊讶。

叶君行也学过军略之术,见到这些士兵和战马,不由地感到十分诧异,喃喃地道:“他不是领军在外吗?怎么带著军队往回赶呢?”

冰离笑道:“应该是回京吧!也许有什么事要回去见皇上。”

叶君行摇头道:“回京还带著这么多士兵,他也太小心了吧?”

冰柔不愿见到他,转身走入了船舱。

凝心看著这个英姿勃发的青年俊士,却感受到一种很不舒服的yīn冷,所以只看了一眼,就又回到船舱与冰柔做伴。

然而,叶歆的这艘船形体太大,可以说是河上的巨人,落在任何人的眼中都会多看几眼,苏剑豪等人也不例外,都把目光投向了这艘大船。

由于距离相当近,而且船上的灯火通明,所以苏剑豪一眼就看到了船尾的四老,虽然久不相见,但在他的记忆之中,隐隐约约存留著这四老的模样,尤其是冰离,当年就是他拒绝了苏家的提亲,所以当苏剑豪的目光落在冰离的脸上,便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熟悉感。

站在一旁的峰看得更加清楚。他与叶歆的关系如同兄弟,叶歆离京去黄川县赴任之时,曾交待过他暗中照看四老,而他也几次去雪竹庄探望垂问,所以一眼就认出他们,心中顿时又惊又喜,喜是因为看到他们离开京城,可以避开内乱,忧的是不见叶歆的身影,看来叶歆并没有随同亲人出行。

“这几个人的样貌好熟啊!似乎在哪里见过。”苏剑龙忽然喃喃地说一句。

峰大惊,连忙岔开话题,问道:“姐夫,上岸后是休息片刻,还是立即进京?”

苏剑豪没有理会他,因为兄长的话头已经引发了他的疑心,在脑中搜索了一次,猛的想起他是冰柔之父,而他身边的自然就是叶歆的双亲,惊呼道:“是他们!”

“三弟,他们是谁呀?”苏剑龙问道。

苏剑豪淡淡地道:“叶歆的父母和冰柔的父母。”

“什么!”苏剑龙凶目一瞪,指著巨船吼道:“不能放他们跑了!若是抓不住叶歆,也要生擒他的父母引他出来!”

峰听了勃然大怒,狠狠地瞪了他的背影一眼。

苏剑豪虽然不屑抓老人来要胁,然而他对叶歆似乎有一种无法消除的愤恨,所以点头道:“兄长说的不错,先抓了再说。”

峰忖道:“叶大哥本领高明,应该有脱身之计,我回京也未必能帮什么,不如主动请命去保护四老,免得被别人害了他们。”想著,他忽然踏前一步,道:“姐夫,京城之事迫在眉睫,不容迟缓,这大船速度很快,非我们这些小船所能追到,不如我带一些人去捉拿他们,姐夫则带人回京,反正我进京也帮不了什么忙。”

苏剑豪不疑他有诈,况且觉得这种小事有亲信代劳自然是最好,含笑点头道:“也好,不过我这三千铁骑不算多,不能拨人给你,这样吧!你拿我的私印去,用它可以调动沿河府县的兵力,你去借水军相助。”说著,从腰里解下了一方用青布包著的小印递给峰。

峰大喜过望,伸手接下小印,又担心地看了一眼岚,然后快步登上岸边,跳上一匹战马,便沿著河岸向上游追去。

岚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但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地看著他离去,因为她并不想见到叶歆的父母受到牵连,这样的结果也许是最好的。

峰沿著河岸一路纵马狂奔,为了避免受到怀疑,待苏剑豪的军队脱离了视线,他才敢大声地向大船扬手叫唤。

“叶老伯,快停下船。”

然而,巨船已驶向宽广的河心,离岸较远,再加上汹涌的河水声以及呼呼的风声,叫唤声无法传到船上,自然也无法得到反应,依然顺著东北风高速逆流而上。

峰并不太著急,因为船走的越快,离危险就越远,一路急追只是想把情况告诉四老,因为他怕苏家和三皇子逼宫成功之后便会追杀四老。

白rì破晓,黎明曙光再次照亮了京城。叶歆像往常一样来到宫门外等著上朝,走下马车的他,突然发现气氛有些怪异,尤其是宫门附近突然增加了许多士兵,一排排铠甲鲜明的士兵列在宫墙之侧。

丁才走上来相迎,见他站著发愣,好奇地问道:“大人,在想什么?”

叶歆指著士兵们问道:“今天怎么增加了驻兵?”

丁才原本没有留意,经他提醒之后才发现,士兵果然比以往多了一些,不由纳闷地道:“难道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叶歆皱了皱眉。由于离开京城已近一年时间,所以对京城的变化并不清楚。

“你有办法查一下吗?”叶歆问道。

丁才知道叶歆指的是利用他密探的身分,笑了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我直属于皇上,下面的人倒不是很熟悉,所以未必能查到什么。”

“嗯!也许是我多心了,不过眼下时局动荡,还是小心为上。”叶歆说道。

“属下明白。”丁才说道。

叶歆叹道:“皇上拨给我的五万大军尚未齐备,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其实最大的麻烦还在于兵部在苏家的掌控之下,事事掣肘。”

丁才惊讶地问道:“苏家敢拿军国大事来阻挠大人?”

“我此番升任要职,无可避免会与苏家的势力造成冲突,兵部那些人怎会有好言好语。如今这局面,就算是当朝一品,也未必有什么面子。”叶歆解释道。

丁才沉吟道:“这事倒真是麻烦。大人,这么坐等下去,恐怕……”

叶歆点头道:“我已写好奏折,打算今rì就面呈皇上,请求调平安州的军队北上,从银州中部草原东击叛军,胜算更大,这样一来就不需要在京城浪费时间。”

丁才赞叹道:“此计大妙!大人只要回到肃州,便是龙归大海、虎入山林,苏家威势再大也无法阻挠大人。”

正说著,一名太监走了出来,高声唤道:“皇上卧床休养,今天停朝一天,诸位大人请回吧!”

叶歆只好把奏折交给太监代为递送,而他自己则无奈地与百官一起离开了宫门。

与此同时,冰柔的大船也在川口渡的小码头停了下来。船上的人并不知道他们已经成为了苏剑豪的目标,若不是峰的自动请缨,只怕迎接他们的将会是刀光剑影。

半个时辰后,一匹快马沿著大道飞奔而来,一直冲到了码头,此人正是前来报信的峰。幸亏巨船是逆水而行,而他的坐骑又是千里挑一的名驹,所以在速度上还能一拼,故此及时追到了川口渡。

来到码头,他一眼就看见那艘大船,心中大喜,迫不及待跳下马就往船上冲去。

“站住,你是什么人?”守在跳板前面的几名河帮弟子,见他来势汹汹,以为他意图不轨,忙拔刀相向,把他拦了下来。

峰心中焦急,大声喝道:“我要见叶老伯,有紧急消息告诉他们!”

由于河帮上下交代了保守秘密,所以这几个河帮弟子不敢多说,也不肯放他上船,一边推攘,一边摇头道:“这里没有什么叶老伯,你找错地方了,快走吧!”

峰急的大声叫道:“我明明看到叶老伯在船上,所以才纵马一夜赶来。快放我上去,真的有紧急的消息!”

船中的冰柔听到吵嚷声后,走出船舱,发现船夫们正与一名青年争执著,心中怀疑,于是扬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一名船夫回头应道:“夫人,这个人要硬闯。”

峰这才想起自己的武功比这群河帮弟子要高许多,苦笑了一声,然后轻轻跃上了船,低声向冰柔说道:“这位夫人,我要见叶老伯,事情紧急。”

冰柔见他身手敏捷,下意识手按剑柄,怀疑似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峰没见过她,不知道她的身分,所以犹豫一下不敢说。

冰柔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年岁与丈夫相若,但仍有稚气,眼神却出奇的凌厉,心下更是怀疑,脸sè也沉了下来。

此时叶君行也听到了声音,走出来一看,发现峰居然出现在甲板上,诧异地问道:“小峰,你怎么来了?”

冰柔猛的回头问道:“公公,您认识他?”

叶君行含笑道:“他是歆儿的属下,也曾照顾过我们四老。”

冰柔这才放心下来,含笑道:“失礼了,你来有什么事吗?”

峰看了四周一眼,小声道:“事关叶大哥和你们的xìng命安危,我们进舱说。”

“什么!”冰柔一听有关叶歆的xìng命,不敢怠慢,连忙引著他进了船舱。

舱中的凝心一直留意著外面的动静,见是自己人后也露出身形,但还戴著面纱。

冰离和田氏正在吃早餐,见峰跑了进来,先是愕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问道:“你这小鬼怎么来了?”

峰回头看了一眼,见舱门已闭,这才放胆说道:“伯父、伯母,大事不妙!三皇子联合苏家要逼宫篡位,叶大哥是他们要杀的主要目标之一,你们也一样!所以我特来jǐng告。”

“什么?”舱内之人全都惊呆了。

屋内的气氛突然降到了冰点,在坐的每一个人都很清楚叶歆现在与普通人一样,没有什么自我保护能力,面对计划周详的政变,只怕是万分凶险。

唯一没有变sè的只有峰,他对于叶歆以前所表现出的能力万分佩服,所以神态依然很平和。

“现在京中九门大概已经被封锁了,只等苏剑豪的大军一到,便入宫逼皇帝退位。不过我知道叶大哥实力高明,他们一定抓不住。”峰续道。

“相公──”冰柔惨叫一声,拿起佩剑就往外冲去。

凝心连忙伸手抓住了她,温言劝道:“柔妹,你不能自投罗网。”

冰柔心里如同大海的波涛,已经失去了平衡,只想著丈夫的安危。花容失sè的她,难以掩饰心中的担忧,泪如雨下,焦急地挽住凝心,哭著说道:“相公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若不救他,根本逃不出京城。就算死,我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峰听她口喊相公,这才知道是叶歆的妻室,但此时已无暇多想,因为他早已被这番话吓得大惊失sè,面泛急sè地问道:“叶大哥的本领不是极高吗?”

叶君行满脸担忧地道:“小峰,歆儿原是有些本事,但他现在只是个普通人,什么本事也没有。唉!早知如此,应该让他跟我们一起走。”他的心情也像冰柔一样的担心。

冰离一拍大腿,愤恨地道:“是啊!应该把他拉来,这官也别做了。”

田氏和陶晶想到叶歆现在的情况岌岌可危,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凝心好言劝道:“不要担心,我现在就回去见他,一定能把他安然带出城。”

几人这才想起凝心的本事,都破涕为笑。冰柔顾不得擦泪,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催促道:“姐姐,快去吧!千万保证相公他平安无事。”

凝心含笑道:“放心吧!以他的心计与谋识,就算没有道力,他也不会出事。”

峰忧虑得坐立不安,正打算赶回去救人,此时听到凝心信心十足的语气,不由打量了她一番,发现这个女子有一种脱尘的气质,袅袅婷婷,令人心旷神怡。

他不禁寻思道:“这么一个娇娇女子,能从万马千军中救人吗?”

冰柔很清楚凝心的实力一直都在叶歆之上,这个从小到大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修炼的女子,以叶歆的话来说彷如水中之仙,所以对她的话坚信不移,人也镇静了下来,问道:“我们是不是该把船驶回去等相公,只要上了船,大概会安全一些。”

峰点头附和道:“这个主意好。最好驶回端庆府,只要叶大哥出了京城,一切就平安了。”

“这船太大,而且已经引起了疑心,驶回去恐怕会招来麻烦,不如另寻他船。”一旁的叶君行插嘴了,他曾是学堂的教师,也学过军略之术。

凝心道:“我不懂什么,既然伯父这么说一定有理。现在歆弟最担心的就是你们的安全,绝不能再冒险了。我记得歆弟说过,河帮是他建立的,应该有其他船可以用,不如去借一条船吧!”

冰柔喜道:“姐姐说的对,我有玉牌在手,可以调动河帮的人,姐姐快赶回去吧!免得相公有危险。我去想办法找船到端庆府等候。”

凝心点点头,然后便消失在空气之中。

峰见她的举动与叶歆一样,总是来去无踪,不禁为之咋舌,也对她更有信心。

愣了片刻,他转头朝著四人拱手道:“我也赶回京去,苏家的人信任我,说不定我也能帮点忙。”

冰柔感激地道:“峰小弟,谢谢你跑来报信。”

“叶大哥救了我的命,我的命就是叶大哥的。”峰笑了笑,纵身跳出了船舱。

看著峰的背影,舱内的老小都慨叹不已,想不到这么一个青年如此忠义。

冰柔走上甲板,看了看守在码头的船夫,然后朝他们招了招手,唤道:“几位大哥,能帮个忙吗?”

船夫恭敬地问道:“夫人,有事您就吩咐吧!”

“请问有其他的船可以用吗?”冰柔问道。

“您要到哪里去?”船夫说道。

“我想安排一条船到端庆府等著救人。”冰柔说道。

“救人?”河帮弟子愣了愣,一起回头望著穿白衣的中年人,问道:“舵主,夫人说要船去救人,现在能弄到船吗?”

被称为舵主的中年人沉吟片刻,眼睛忽然一亮道:“好像帮主就在附近的河道巡视,你们有大爷的玉牌,若想借船救人,可以直接找帮主,他老人家会有办法。”

冰柔从怀中掏出四方的玉牌扬了扬,道:“麻烦大哥去说一声,就说玉牌的主人有难,请他帮忙。”

舵主猛的一惊,瞪大眼睛看著她,急问道:“您是说大爷有难?”

“正是。”冰柔点了点头道。

舵主一听就紧张了起来。他虽然不是河帮的主要首领,但也知道这位藏在暗中的大爷是河帮的大恩人,所以片刻也不敢怠慢,慌慌张张地转头指著身边的河帮弟子道:“立即通告帮主,说大爷有难,要他立即找人救援。”

这些河帮低级弟子并不知道“大爷”指谁,呆呆地问道:“舵主,谁是大爷?”

“没用的东西!气死我了,我自己去,你们给我好好守著!”舵主气得一脚踹开他,然后飞快奔去。

皑皑的云端上,凝心正踏云而行。云下风景变幻,时而平地无尽,时而山峦起伏,正值冬末chūn初的时节,嫩草新绿,梅花四野。

若在平时,凝心也许会稍作停留,然而此刻她的心中全是叶歆的影子,任何事情都无法留住她的脚步,虽然她一直在劝慰冰柔,但她的心里同样的感到焦急。

“噫!”她忽然察觉到下面有人在用遁术,而且速度奇快,她的身子猛的顿住了。当她低头望去,地面上似有一条红sè的血线绕著山川道路前进。

“这是什么人?好奇怪的遁术呀!”她心中疑道。

凝心望著平常人无法察觉的红线,心中异常的惊讶,但她无暇多想,因为心里有更重要的东西存在。

与此同时,地面的那一条红线同样留意到半空中的变化。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酒言,借著血魂**中的“血遁”,快速地往京城方向移动。

他并没有在赵玄华的军中。上次叶歆带给他的重伤使他心有余悸,只敢暗中留在银州帮赵玄华设计,却不敢轻易露面,生怕叶歆找到他。

这次是他第一次离开银州,想顺势到天龙的京城探听一下消息,没想到却碰上一个会飞的道士,心中大为惊讶,信心顿时颇受打击。

午时,丁才匆匆忙忙地来到叶府,并且带来了从密探口中得来的消息。

“大人,情况似乎有些怪异,今晨九门提督张全突然安排禁军巡查九门,此时进出城门都受到严重检查。”丁才说道。

“嗯!果然有些古怪……”叶歆放下手中的笔,绕过书案走到了书房门口,望著yīn沉的天气,不禁皱了皱眉,沉吟道:“看来我的怀疑并没有错,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实在难以查出背后目的。”

“大人,您不会怀疑有人图谋不轨吧?”对于叶歆的担心,丁才既惊讶又不安。

叶歆背著手摇摇头,道:“听说京城的禁军只剩二、三万,若是有人像八皇子一样拥兵造反,只怕城里的这些兵力无法抵挡。”

“大人此言有理,只是眼下三边受敌,谁有这种兵力造反?除非是苏家,不然就是九门提督。”丁才说道。

叶歆想起了峰,仰头叹道:“可惜我的眼线不在京中,不然应该有足够的情报,现在单凭直觉来判断,实在太难了。”

丁才含笑道:“大人,你无须多虑。张大人是皇上的心腹,忠心耿耿,苏剑豪则远在恭城,若有风吹草动,也该有消息传来,没有必要为了一点怀疑而自扰。”

叶歆轻轻一笑道:“是啊!我不是神仙,也不是料事如神的先知,这就是人力的限制。”

丁才不想多说此事,岔开话题问:“大人,雪竹庄已空,不知大人做何安排?”

“你看著办!我没有意见。”叶歆随口应了一句,心里依然挂悬著京城的变化。

此时,一艘暗红sè大船高速驶到了河口渡码头,船上挂著一杆大旗,上面画著一只飞翼,十分醒目。船头站著许多人,为首的正是河帮之主魏劭,他一听说叶歆有难,立时就赶了过来。

随同在大船之侧的还有几艘略小的船只,也搭载著不少河帮要人。

冰柔和四老一直在甲板上等著,看著这种气势,知道必是河帮之主到了,连忙走到船边等待。

魏劭不待船靠岸就跳上了码头,然后飞快地冲上了冰柔乘坐的巨船,边跑边问道:“谁说大爷有危险?”

四老打量了他几眼,见此人四十岁左右,面sè发灰,身著蓝sè劲装,一头杂乱的短发,黑sè短须,腰间还悬著绿sè刀鞘,一把金柄的宝刀插在鞘内,看上去十分名贵。而随同他上船的还有几人,也都是三、四十岁的汉子,各个虎背熊腰,手提兵刃,满脸豪气,一看就知道不是平常的小人物。

冰柔正sè说道:“苏家和三皇子图谋叛乱,已经挥兵进京,还计划要杀他,我已找人去救他出城,但现在苏家势力极大,又有军权,眼下只有水路安全,想请帮主派船到端庆府等候。”

“妈的!该死的苏家,敢动大人一根头发,老子宰了他全家!”叶歆对魏劭有知遇之恩,在魏劭心中是最重要的人物,一听叶歆遇到危险,忍不住大声咒骂起来。

冰柔见他如此,知道必能相助,含笑道:“帮主不必担心,他应该会没事。”

魏劭这才打量她,发现面前这个美貌少*妇与“叶夫人”有几分相似,以为是叶歆新娶的夫人,拍著胸脯道:“夫人放心!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让公子没事。”

“有劳帮主了。”冰柔说道。

魏劭回头大吼道:“没听到吗?苏家要动我们河帮的大爷,还不快去把附近的船都召到端庆府;再告诉沿河的码头,从现在起不许提供任何船只给官府,禁止一切往下游去的船通行,我要封河三天。”

“是!”他身边环伺的都是河帮的骨干成员,也都是心腹之人,十分清楚河帮的建立和背景,自然也是同仇敌忾,大喝一声离开,分别驾船分散到各码头去召人。

冰柔看著他豪气冲天的样子,暗暗赞叹道:“不愧为河帮之主,一句话就能封河三天。”

魏劭看了看四老,转头对冰柔道:“夫人,这四位是大人的双亲吧?”

“嗯!”冰柔说道。

“四位放心,我会安排得万无一失。”魏劭朝他们拱了拱手,然后走下码头,指著码头上的手下道:“把这船驶到沁云湖去,派人小心守著。船上的人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你们提头来见我!”

这些船夫都是河帮小卒,见帮主发火了,吓得浑身哆嗦,只知点头,不敢答话。

“夫人,我先行一步。”魏劭仰头朝冰柔再拱了拱手,然后回到自己的船上,喝道:“立即去端庆府,快!”

水手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帮主如此紧张,不敢怠慢,拉满了帆便朝下游冲去,船速之快让人咋舌。

看著扬帆而去的魏劭,冰柔无限感慨,若不是叶歆平时积下的威望和恩德,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冒著危险前去救他。

酉时,天sè渐黑,京城内外的气氛更显得有些诡谲,平时大都待在军城的禁军纷纷接到命令。除了少数的几个将领,其他人都不知道原因,但军纪严明的禁军依然服从军令,出动封锁了九门。

其中一位领军的参将就是扎猛,由于他在齐槐的麾下,所以算是苏家的嫡系,半个时辰之前才得到命令,率领本部人马驻守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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