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留下你没有听见么?”
赵子原就怕失去老者踪迹哪有心与她磨菇情急喊道:
“闪开!”
他单掌拍出乘对方闪避之际身子接着一跃而前。
华服女子怒道: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话声中玉臂抬起一袖往赵子原背宫挥去。赵子原正自飞奔间蓦觉后背生凉本能之中左手一挥向后斜打而出。
他这一式乃是情急所完全放弃了防守若对方不中途撤招势必落个两败俱伤那华服女子冷哼一声一袖再扬由直拂立刻变化为斜圈之式。
赵子原只觉自家掌式一窒同时有一股强力自对方袖上传袭而来有似雪滚沙崩一波一波涌出其外并有两道暗劲自前方回旋而至赵子原只一错愕间身子已被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赵子原几曾见过这等怪异的武功要他束手待毙自是不甘他身在空中提起一口真气屈时往后直撞背上压力登时一减但前方那两道回旋之劲并未稍敛整个身躯像是受了一种莫大圈引之力去势为之一挫。
他身方落地华服女子已欺至一尺之内但见她玉手一晃“啪”两声赵子原身上的穴道均为其所罩!华服女子冷冷道:“小子你倒是拗强得很。”
赵子原双肩虽已受制心中仍不住在忖着如何冲出困境此刻便乘对方说话之际右手拇指一扣一弹“嘶”的一声那股指风疾奔而出华服女子立觉左腰一麻骇然收手一闪。
她娇躯一连退了四五步脱口道:
“旋叶指?……原来你是阳武白雪斋的传人这就难怪了。”
赵子原无心恋战一提身便待前掠但那华服女子却如影随形原式拂出一袖赵子原虽有了一次前车之鉴竟仍闪避不过“啪、啪、啪”三响他背宫及腰上的大穴均被制住。
华服女子拂袖一加劲赵子原身子顿时一顿再也站不直身仰天翻了一跤跌将下去。华服女子拂拂衣袖道:
“你一身功力很够火候可惜遇到的是我。”
赵子原躺在地上大吼道:
“好没来由!”
华服女子道:
“小子你无头无脑说些什么?”
赵子原道:
“你无故拦阻于我复动手偷袭到底是何用心?”
华服女子道:
“姑娘先问你一句……”
赵子原打断道:
“你把我穴道解了咱们再打一次。”
华服女子冷笑道:
“再打十次百次也不会有第二个结果凭你这身功力应付江湖宵小是足有余裕了若说要去寻谢金印拼命嗤嗤还差得远哩!”
赵子原瞠目无语华服女子复道:
“举世尽多自甘送死的愚人姑娘也不屑拦阻只是……”
赵子原道:
“你待怎的?”
华服女子道:
“在你在死之前姑娘要你为我办一件事——”
赵子原一愕心道她原来是有求于己但自己与她素昧平生却能为她做什么来?一念及此疑云顿生。
华服女子秀眉一扬道:
“怎么了?你为何不说话?”
赵子原仍是默默不语华服女子大恚道:
“好小子你装傻!”
她玉手一扬“啪、啪”两声赵子原脸颊上已多了两道深红的指印只觉火辣辣生痛不已。
赵子原被拗起倔强的性格狂笑道:
“你以力服人你就看错人了!”
华服女子素手连扬几十个巴掌过去后赵子原颊上已是青紫块块五官全走了样鲜血不住的自唇角溢出。
华服女子喘一口气道:
“小子你服了吧?”
赵子原见她简直无可理喻便索性闭上眼睛来个相应不理。
华服女子愤怒到无以复加将一头长往后一甩纤手递出一股热力自手心吐放宛如火焰直罩住赵子原周身。
酷刑一加到赵子原身上但觉全身就像火烧似的痛苦不禁咬牙切齿但他抗拒不得只有听凭割宰。
华服女子见他不呼不喊只得又把掌力收起气呼呼尖骂一阵。
赵子原蓦觉全身一轻那火热千钧的掌力突然去得无影无踪心知对方有求于他不敢置他于死胆气因之一壮说道:
“你怎么不打死我?”
华服女子粉脸早已涨得通红先时那一层蒙蒙青气一扫而光一时倒也无可奈何。
赵子原气焰更大道:
“除非你把我杀死否则——”
华服女子道:
“否则如何?”
赵子原两眼上翻慢条斯理道:
“否则要我为你办事甭想!”
华服女子尖骂一声道:
“小子你是要硬挺到底了?”
她一把将赵子原抄起右手揪着衣袂腰带将他提了上来吊在一棵樟树下口里说道:
“这算是耍猴儿游戏马上有你乐的了。”
赵子原被吊在半空屈卷着身子不折不扣成了一个猴儿他何曾受过这等羞辱心想自己不要是遇到一个有虐待狂的女子了?
华服女子顺手拈起一根树枝手一抖“叭”一大响枝梢竟像钢刺般翘起狠狠地抽在赵子原身上!
枝梢着力点落在赵子原前胸他紧紧地咬住牙根竭力不让呻吟声出来。
“嗖、嗖”之声连起赵子原但感全身火辣辣的难受那钢一般的树枝在他身上留下了烙痕也留下了剧痛渐渐他瘫痪了下去
三十鞭下来赵子原已是数度昏厥背上皮肉绽开血迹斑斑华服女子缓缓垂下手中树枝说道:“滋味怎样?”
赵子原不语华服女子复道:
“别充什么英雄了!姑娘阅人已多没有一个不是开始倔强后来求饶的冲着你这种劲哼狗熊!狗熊!”
赵子原翻目道:
“既是狗熊你还要他替你办什么事?”
华服女子道:
“你答应了?”
赵子原道:
“先把我松绑放下咱们再谈条件。”
华服女子一顿足道:
“小子你是鬼迷心窍了这当口还有你谈条件的余地?”
她伸手人袋摸出一件物事葱玉般的五指一捻一道火焰冲天而起在空中一爆火星四下飞散。
赵子原直瞧得莫名其妙。约摸有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陡闻“得得”马蹄声错扰了周遭的凝寂。
蹄声渐近四骑出现在他们眼底再一细望又有一辆篷布马车跟在四骑后面奔驰而来。
那车马度好不迅疾一眨眼已驰到小丘上为骑士一拉缰辔踢蹬下马朝华服女子恭身一揖说道:
“属下等在驿亭恭候已久姑娘有何吩咐?”
华服女子哼一下道:
“驿亭都已清理完了?”
那骑士垂道:
“昨日属下接姑娘传讯将临驿亭小住便着人连夜赶修亭阁已粉刷一新就等姑娘芳驾——”
华服女子道了一声“很好”转身一指被吊在树上的赵子原道:
“陈雷你将这人松了绑放到篷车中去。”
那骑士陈雷期期艾艾道:
“篷车是为姑娘预备的这这……只怕有些不妥……”
华服女子叱道:
“废话!我就坐在车头前方不就得了。”
陈雷唯唯诺诺这时那另外三骑及篷车上的骑者也6续下马停立一侧。
赵子原见这干人对那华眼女子毕恭毕敬猜不出她到底是何许身份心里不由暗暗纳闷。
陈雷步至樟树底下右手往上一扯便将赵子原自半空中拉下来但他却不伸手去接赵子原登时跌了个仰八叉只摔得背脊隐隐生痛。
他情知对方有心作弄自己当下怒目瞪了那陈雷一眼但他穴道受制压根儿不能动弹只有任人摆布。
陈雷唇角掠过一丝残忍的微笑将赵子原自地上抄起走了几步抛入车中然后将车篷扣起。
如此一来赵子原便完全与车外景象隔绝举目所见四边都是蓬布车篷内是一片漆黑耳里只闻华服女子的声音在车外响起:“上咱一一、”
马儿“希聿聿”长嘶一声车身开始移动赵子原心中疑团与时俱浓暗忖:
“这女子的行径好生古怪不知她要把我带到何处?”
车声辘辘沿途只闻悲鸟号古木子规啼夜月所经之处似乎极为阴森荒凉。
赵子原既不能得见车外景物便率性闭目养神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然车身颠簸了一下他惊醒过来马车已经停下。
车外的马蹄声也同时嘎然而止接着眼前一亮前面车篷已被人掀了开来那华服女子端坐在车头她身旁则坐着一名驾车的大汉。
华服女子回眸启齿道:“车里坐得还舒服吧?”
赵子原低哼道:
“身为阶下之囚哪还敢过份奢求。”
华服女子道:
“或为上宾或为俘虏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赵子原哼了一下不予置答这会子那陈雷已下马行到车前哈腰向华服女子一礼道:
“驿亭已到姑娘请下马车。”
华服女子道:
“直驰亭里——”
那驾车大汉一扬马鞭调转马头拖着车身往斜地里横驰赵子原尚未能瞧清周遭建筑马车已在一处空旷之地停了下来。华服女子回道:
“我们已进入驿亭内院你若誓不逃我便解了你的穴道。”
赵子原心想:与其穴道受制行动不便倒不如为权宜之汁当下道:
“我答应不逃但却不愿生什么誓。”
华服女子沉吟一下道:
“本亭警卫重重谅你要逃也逃不了。”
说着伸手在赵子原左腋及腰下各一点赵子原全身血气顿时一活被制的穴道已重又解了开来。
华服女子纵身下地说道:
“下来。”
赵子原将头伸出篷外深深吸了口气环目四望见马车停在一片白石铺成的旷场四面修竹青莫林木掩映假山苔石重叠点缀其间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分作梅花形耸立建筑得甚是精巧。他活动四肢继而跳下马车与华服女子面对而立。
华服女子道:
“穴道已解你便想食言而肥了是也不是?”
赵子原摇摇头道:
“姑娘将我带到此地不知存何用心?”
华服女子道:
“你终于改口称姑娘了敢是自知身入虎穴力不能与之抗衡之故。”
赵子原皱眉道:
“姑娘还未回答我的问话呢?”
华服女子道:
“外人轻易不得进入本亭我破例将你带人自有深意你何妨自行一猜。”
赵子原道:
“姑娘说话尽是不着边际我不猜也罢。”
华服女子正待说话那陈雷偕同两名大汉已自外面走了进来陈雷道:
“精舍己整齐肃然姑娘这便人内休憩?”华服女子道:
“你先将此人领到留香院……”
陈雷神色倏变脱口道:
“留香院?姑娘你……”
华服女子面色一沉道:“陈雷!你竟敢抗命?”
陈雷身躯猛可一颤期艾道:
“非是小人抗命实是耽待不起主人之重罚。”
华服女子道:“依此道来姑娘之罚你便不在乎是不是?”陈雷垂手道:
“属下不敢。”
华眼女子冷哼一下语声倏地转厉:“既是如此还不领进!”
陈雷诺了一声转狠狠地瞪了瞪赵子原伸手虚引道:
“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