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之后这女人会拿自己出气,杨易当下道:“孟统帅,不知你今天有何贵干,毕竟我们都来了半天,还有陆大人的书信,我们是想以最快的时间交给你手中,而你却贵人事忙,实在让我着急。”他摇了摇头,颇为意切。
“还有陆大人的书信?”孟统帅肃穆起来,问:“怎么不快点逞上来?”
杨易觉得此人明知故问,还不是你花天酒地搁误了,给此地军事重地交到这人手中,实在是失策,他宁愿这人是对方的暗插的线,也不愿意跟其合作。
杨易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信封上写出孟卒亲启,孟统帅本名叫孟卒,名字普通,但地位不普通,绝对不是一个卒子。
他接过书信,信上只说了些杨易的出身,不为出于什么原因,再三贬言,并言及随后会指派了几百名火器营精兵,望孟统帅能为我武唐立此大功,届时再向圣上进言,晋升不在话下。
孟卒看得眉飞色武,望了杨易一眼,认为此子居然能被陆大人亲自点名,来这里学习,也算是一种培养,但这里不是书院,刀枪无眼,整天日与流贼打交道,且看这个高不成底不就的小子什么时候忍不住要逃回金陵老家,好好当一个世家公子,玩弄玩弄美婢岂不更好,何必来这里地方蹭热闹,不管官员军队,都不是这类娇生惯养的少爷能呆的。
孟卒朝杨易一笑,起身要走,再望了李师儿一眼,笑说道:“本统帅还有事,就不打扰杨公子与美婢恩爱了。”
当李师儿忍不住要发作时,杨易适时打趣道:“孟统帅莫要玩笑,我这美婢再美也比不上孟统帅今日宴会上的诸名如花似玉、美若仙子的青倌人。”起身道:“恭送孟大人。”
孟卒闻言脸色数变,笑脸凝固一会又摆出更浓的笑意,哈哈一笑,摆摆手扬长而去。
待两人走来,李师儿倒是沉静下来了,一脸笑意向杨易道:“杨易,你这样拂他面子,怕他以后会跟你使绊子。”
杨易目视门口道:“我若不给他提个醒,怕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俩会变成闲人。”
“那你也不该得罪此人,此人我也有耳闻,是这里的地头蛇。”李师儿淡淡说道,替杨易担心。
杨易一笑,道:“我可没打算指望他,陆大人脑子进水了,那封信我看过,居然这样说我,难怪此人不拿正眼看我。”
“或者是陆大人想找个由头给你下狠手拔掉此人,陆大人有气,气此人整整三个月无作为,平白枉送了几百士兵兄弟的性命。”李师儿分析说道,想来也是,想要拔掉此人,的确首先要让他对杨易除掉戒心,虽然现在看来这个孟统帅对杨易极看不上眼,但未尝就不是一种防范。
杨易无奈笑了笑,还有这种奇葩的做法,不想的确挺好使的,没人看得出杨易年纪轻轻,就有这么高的权力。陆明德也有另一个打算,怕杨易少年心性,这么快就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怕其迷失心性,让李师儿跟从看管,顺便磨磨砺砺。
走过来的人都知道,世界上最能使的疯狂的东西便是权力二字,有多少人守不住心性,从一个抱负青年,沦为利欲支配的牺牲品。
站在万人之上时,不疯掉的都不是正常人,严极来说许多皇帝都是疯狂的,嗯,女皇帝有时候也挺疯狂的。
“李小姐还不回去,打算侍寝?”
“想得美!”李师儿扬扬拳头道:“自己看着办,我不想再听到有人说我是什么美婢!”然后风风火火走了。
这个府第虽然孟都统住在这里,但却不是他名下的,孟卒来到这里不过半年不到,但却已经蓄了几名美婢人,据人都是从青楼赎回来,打听到这些消息,杨易嗤之以鼻。
身为军将,居然喜欢与青楼姑娘打交道,虽然是暗地里大家默许的事情,你嫖我嫖大家嫖嘛,同在一条船上,就是利益共同体,不会让上面知道,但在下面却已经传开了,这种畸形的官场风气,杨易受不了,假以时日必当以重典治之。
一个大肚皮的将军绝对不是一个好将军,嗯,嘉城是个好地方。没有其他地区比这里更能感受到海风的腥气,以捕鱼为生的嘉城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适,眼下正是秋季,是朝廷明令规定禁海休渔的时间,而同时海上贼寇的行迹也随之下降,但今年较为特别,就算没船只可劫,他们扔十分活跃,还不时上岸打家劫舍,就像北方边疆上的蛮族,粮食不足时就入境掠夺一番,掠完就走,有时候连妇女一同劫走了,自此生死两茫茫,海上这么大,谁也不知道这些人的贼窝在哪个小岛上,基本是找上回来了,近年来嘉城也因此人口大幅减少,为了躲避这些天杀的贼子,逃往异地去。
所以就有杨易进城时那一番风境,人烟比之金陵这些大城有些稀少,但自从军队进驻后情况有所好转,许多人陆陆续续回到了家乡,贼人再穷凶恶极,也不是正规军的对手,如果安份守已,不随便出海基本上没什么事。
往后两日,果然没再见到孟统帅出现,杨易虽说是陆大人推荐的幕僚,理应随其去军营走走场子,熟识熟识,但明显还不被放在心上,先来个杀威棒,闲你几天再说。
李师儿倒是轻松,每天在院子里走走,赏一下花花草草,扑一下蝴蝶,在花丛里眼睛盯着小勤奋的小蜜蜂望个半天,然后很开怀了笑了一笑,一天就过去。
反之杨易是个闲不住的主,这正中他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