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来自天竺国(1)翡翠珊瑚树。底座的翡翠,产自缅因(2),珊瑚和红宝石,蓝宝石,来自天竺国。翡翠和珊瑚倒是寻常,只是这红宝石和蓝宝石,确非寻常之品。你们瞧瞧,红宝石的色泽是全部是红紫色,蓝宝石也不是平常的湖蓝,而是天蓝色,这两个颜色,寻常的宝石中几不可见,再有,这些宝石几乎见不到杂质,颗粒有小指大。材质确是上上之品,只这手工确是粗燥,珊瑚也不咋地,不是值钱的东西,可惜了这么上好的宝石。想来这天竺国的匠人,确也不咋地。”喜欢评头品足的若春对着桌子上的林林总总摆在一起的贺礼,指指点点。
“最不济的是,工匠还在翡翠的底座上烫金,金色的花纹配上宝石,总有些不伦不类,忒俗气。”喜欢凑热闹若冬边看边摇。
“这批的贺礼,来自天竺国的宝物,确是不少。翡翠珊瑚树不怎么样,做工与咱魏国的工匠,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天竺国的稀奇物品,却还不少,瞧这,来自天竺国的青玉佛珠,花纹倒也精美,雕刻的是什么花纹来着?似是荷花哎!”喜欢刨根问底若夏拿起桌子上的一佛珠手串,辗转反侧地看着。
“这是荷花吗?不太象,倒似是睡莲。”若冬探过头去瞅着若夏手中佛珠手串。
“想来,这天竺国的人喜欢荷花,但这些人是不是睡莲与荷花都分不清楚呢?”若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显得若有所思。
“若夏姐,在想如此无聊的问题?别想了,你又不是天竺国人,管他分没分清荷花与睡莲呢,要不细瞧,都一个样,都长在水里。”若冬大大咧咧地,一个嗤笑出声。
“这些来自天竺的宝物中,还是这本金佛经最奇,你们瞧,金箔打得如纸一样的薄,也如纸一般的柔软,居然还可以在上边刻上字。”若春将一本金箔书捧在手中,边翻看着书页。
“金箔书上的文字便是天竺国的文字吗?一串串豆芽菜似的,看不懂。”若冬凑近细看着金箔书上的文字,用手按住了若春翻动书页的手。
“什么金箔书!那叫金佛经!天竺国人都礼佛,就如我魏国人信道教一般。”听了若冬的没头没脑的话,若春撇了撇嘴。
“佛法已经从天竺,传到了西域,蜀府便常有高僧过来讲学。听说皇上还拟请西域高僧过来中原传授大乘佛法呢!”若夏从若春手中接过金箔书,也翻看起来。
当晨曦和席君宁走进席君睿住的月华殿殿堂时,若春几个叽叽喳喳,围着摆放在桌子上的贺礼,议论着。
“奴婢/奴才参见侧妃娘娘,参见七殿下!”见到晨曦二人进殿,若春三个和殿中其他丫环仆役葡伏在地。
见到二人一同到来,众人的眼神闪烁不定,一些人还悄悄地交换目光。这位侧妃在嫁给皇爷之前,曾跟随皇妃到皇家别宛住过一段时间,和七殿下便眉来眼去嬉笑打闹,现今两人又搅和一起,当然耐人寻味。
见到众人的暧昧目光从自己身上,又游移到了席君宁身上,晨曦蓦地清醒过来,她明白了她们目光中的意味,如今她与席君宁,已经不比从前,他们之间,已经不再是无忧无虑两小无猜,而是瓜田李下,不得不避嫌。
“本妃权衡过了,因司礼事务多,事关各官员的贺礼和回礼等重要事项,皇爷也吩咐过,司礼是疏忽不得。今天起,七殿下与若春一同执管司礼。可听好了?”晨曦思忖着寻个藉口,将尴尬暧昧之事遮掩过去,化于无形。
“奴婢/奴才知道了!侧妃娘娘!”众人参差不齐的应声。
晨曦的一双紫蓝色的美眸,环视着众人,堂下有一些悄悄抬起目光,当与晨曦目光相接时,被她的目光所逼视,都移开了目光。
殿堂上静默了。
晨曦迈开莲步,自殿门走进殿堂,拾级而上,坐到了正堂的堂椅上。
若冬目光随着晨曦移到了堂椅旁的茶几上,身子动了动,赶紧离开众人,到一旁为晨曦备茶水去了。她没忘记今天清早晨曦给若馨的一个下马威。
一直处在霓裳的宽容大度之下,这个刁蛮,任性,有点不谙世事的侧妃,恃着皇爷的宠爱,行事乖张,众人一霎间是诚惶诚恐。
大堂上,似乎静得只听见晨曦掀开茶碗的叮咚之声。
轻轻地呷了口香茶,晨曦才缓缓地道,“众位平身罢!”
“奴婢/奴才谢侧妃娘娘!”随着一阵悉嗦之声,众人才从地上起来。
“除了司膳的若秋,司礼的若春,司库的若夏,司房的若冬均在,本妃想知道,今天的事情是如何吩咐下去的?”晨曦放下茶碗,目光在那三个丫环身上游移着,又倏地收了回来。
三个丫环面面相觑。
还是若春走前一步,欠身道,“奴婢禀侧妃娘娘,贺礼的事情……”
她才吐出几个字,却让晨曦一摆手,阻止了,“本妃欲知司房的事情!”
“扑通……”若春身旁的若冬却一个激灵,正要跨前一步,却一个趔趄没站稳,跪在了地上。
就势跪在了地上,若冬颤声道,“奴婢启禀侧妃娘娘,今日宛内在布置盆景……”若冬说着,嘴张了张,又顿住了。
“若冬,本妃是欲知其详。”晨曦说着,纤手又托起身侧茶几上的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