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声,开始渐渐平息了——想必格雷尔方也知道,继续射击,无非也只是浪费炮弹而已吧?
“呼…咳咳咳…”
当确认到“独眼巨人”已经行至安全位置时,塞克斯猛地推开了车顶的舱盖——那分明不正常的咯咯声,其代表的意义,自然不言而喻——假如说就连独眼巨人的车顶舱盖,都在那炮火下变形了的话…
环顾四周——看着随同着自己,从炮阵中脱离的战车部队,那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凄惨模样,塞克斯竟然有了一种“不出意料”的诡异感觉。
转过身,独眼中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投向了过去的费舍尔丘陵——
然后,总算能够看清,突袭己方的,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炮弹不是来自丘陵的任何一个方向?为什么炮弹不是来自加拉尔城之中?看看那从丘陵“内部”探出,直接贯穿了大地的,无数的炮口吧…哪里还需要在外面画蛇添足的布置兵力?
不是没有埋伏——埋伏就在丘陵的“体内”;不是没有布防——防线就是那本来根本没有被考虑过为障碍的“费舍尔丘陵”本身!
而延绵数十…不,可能有数百塞尔矩,位于加拉尔城正面的这炮阵…真的是单纯的将大炮藏进丘陵的炮阵而已吗?
大地开始了震动——与之前因为炮击而导致的一波又一波的爆风及冲击不同…那是真真正正的,某个巨大的存在,开始在地下活动而产生的震荡。
然而,塞克斯却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为什么?因为他了解那个少年…他了解那个少年的性格,惯用的手法,以及天份的所在…所以那怎么可能只是无数的暗堡?
默默的叹了口气,塞克斯的眼神中,闪烁的光,竟然是…失望?
“竟然真的这么做了…卡纳德啊…你的儿子…即使天资聪慧…毕竟太过年轻,最终不过如此了吗…”
而口中的话语,更是一点也不像一个刚刚受到猛烈的炮火洗礼的“败军”之将…!
“这样庞大的工程…一定花费了无数的财力,人力,物力吧…对你的执着,和将一切隐瞒至今的手腕,我表示承认…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
身后,刚刚受到无法理解的打击,还未恢复过来的士兵们,因为这震荡,而再一次的开始了慌张…然而塞克斯,却连回头看一眼的意思也没有。
“还有…这确实是真正的,能让人激赏的‘艺术品’…”
他的目光,已经完全被吸引住了…被某个“艺术品”所吸引住了。
“…何等雄壮的美态啊…这大概就是你所仰仗的最厚的王牌了吧…”
丘陵的丘体,被从下方整个顶碎,无数的泥土和植被被毫不留情的扫落地面,露出了下方那闪耀着的,雄美的蓝色钢铁;
“那果然不是单纯的暗堡…而仅仅只是‘一部分’的存在而已么…”
本来只露出了炮管的无数导力炮,随着主体的突出,也显露出了其埋藏于大地之下的真面目——无数的被固定在一个又一个平台上的导力炮,与导力战车。
“借用了十年前我和你的父亲攻打利贝尔时,‘水上炮台’的创意么…我该为你的致敬感到光荣吗…”
蓝色的,喷涂有格雷尔军徽“狮子纹章”的金属之墙,在导力引擎的牵引下,看似缓慢,实则迅捷的升起,组成了一道钢之城墙。
“这个又是来自何处的创意?是雷斯顿要塞,还是亚宁堡?亦或者是现今的哈肯大门?”
最后的一次震动,也是最距离的一次震动,瞬间穿越了短短6o塞尔矩的距离,颠覆着帝**脚下的大地。
“真的…真的是一个好漂亮的艺术品啊!!!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
凝视着那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几乎整个替代了目光所及范围之处的“费舍尔”的巨大要塞…塞克斯再也无法忍受那对于自己的期待被背叛,而产生的愤怒了——
“你就是打算用这个无法动弹的装饰品,来守护卡纳德留给你的国家的吗!?”
伸手指向要塞,无视周围士兵惊愕的眼神,塞克斯吼道——
“你已然不是诡道…而是邪道了!!!!!”
“为了自己的所谓尊严和面目,而实际堕落的邪道啊!!!”
“邪道”
“邪道”
“邪道”
是否是强烈的情感,真的能穿过空间?
身处要塞正中央内部的指挥中心中的少年,嘴角勾起了诡异的微笑。
没人知道他是否真的听见了那个可以说是叔叔一般的存在…至少过去是如此的男人的的怒斥。
只是,他的自言自语…
“邪道…哦,是这样吗…星刻…错了,塞克斯叔叔…呼呼呼呼…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呼呼呼呼!!!!!”
竟然真的,和塞克斯之间,构成了——
没人能理解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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