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拖泥带水的衙役不同,济南府锦衣卫镇抚一接到人命案子的消息,就知道事情不妙。
可是他只知道廖副千户死了,其它人却没有消息,船也失踪了。
他弄不明白到底是死了几个人得手了,押着船向下游去了?还是被人全杀了夺了船逃走?
他马上做了两个决定:一方面派人顺着往南的官道巡查,另一方面撒出马去绕着河岸寻找那艘船只。
顺着河岸寻找的快马天快黑时找到了那艘仍旧在水中飘流的船。喊话上面没人答应。
追逐者不知道上面到底有没有人,或许船上的自己人都死了,但谁知道要抓的人在不在上面呢?
眼睁睁看着天黑下来,那艘船继续朝下游前进,天亮后,又是一次追逐。
张述的布置,让他们争取了一天时间。普通马车一天可以走一百多里路,他精选的这匹灰马不停的跑了一百四十里。这么长的路段上盘查难度可想而知。
而且锦衣卫无法确定他们到底是在哪下的船,不知道该去哪条路上巡查,只能是每条路上都派点人。面面俱到的结果就是都不当回事。
马车嗒嗒地走着,车厢的颜色已经变了,用的是出发前买的那些劣质彩粉。锦衣卫想凭马车认人?慢慢找去吧。
张述他们现在是一副游子归家的扮相。
杨絮和笛儿已经清醒了,她们完全不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睡觉时在客栈,醒来就到路上了?昨晚到底是怎么上的马车?
她们问起时张述轻描淡写的说:“昨晚那是家黑店,想谋财害命,所以我们连夜赶路。至于你们怎么上的马车,我抱的。”
两女想到自己被张述从被窝里抱出来,禁不住脸上发烫,开始满怀心事,不知道老爷对自己的睡相有什么看法。她们有了心事,问话也就少了。
“大人,你不是说锦衣卫不敢公开抓你吗?为什么我们不干脆找官军保护?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大人是朝廷命官,锦衣卫不是就不能动手了?”秦奋不解的问道。
张述说:“那并不是一条好计策,是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才采取的冒险方法。咱们最好的选择是隐蔽躲藏,让对方失去咱们的踪迹,找不到咱们,这样才是最安全的。找官军保护的话,所有要暗算我们的人都知道咱在哪,路上就会有数不清的障碍和陷阱,而且俺并不相信官军能保护得了俺们的安全,毕竟咱的敌人是锦衣卫。他们随便捏造个罪名,俺们就很被动。”
秦奋纳闷的问道:“大人,你说话怎么变味了?山东味儿。”
张述笑道:“在山东,说话就得是山东味。你要是操着一口京片子口音,到哪都引人注目。以后有人你就别说话,让俺去应付。”
现在天气已经炎热,张述干脆昼伏夜行,白天休息晚上赶路。马有夜视能力,会自己走路,比开汽车轻松多了。
遇到城市就绕着过,只在寻常的小镇和乡村买点吃的。为了逃避追兵,他们做了两顶帐篷在野外住宿。
所到之处,张述一张嘴就是纯正的山东口音,减少了不少麻烦。
以他反侦查的手段,四人顺利的脱离山东境内。其它三人都没觉得这一路上东躲西藏,风裻露宿有什么苦,甚至还觉得新鲜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