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劫盗济贫
七月的轻风拂过这片荒芜的山头,抚摸着每一个被刻在石碑上的名字,带起丝丝冷意,树叶沙沙地摇晃着,引动着残日下的灰影,令人胆寒。
“爷爷,为什么你们总是在每年的今天来这里呢?”
落日的余晖下,一个小男孩用略带稚嫩的手指指着这个孤独的山头问道。
“因为有无数的英雄在这里住着”
小男孩旁,一个拄着拐杖的佝偻身影缓缓说道:
“孩子,天冷了,我们回去吧”
小男孩乖巧地点了点头,随着老人一步步地往回走,这时,一阵大风呼啸而过,小男孩被风沙迷了眼,随即背过身子用双手使劲地搓揉了几下,睁开眼的瞬间,一个黑色的虚幻身影出现在山头之上,仿佛鬼魅般的身影如风般拂过每一个名字,然后消失在风中......
“哈!哪里走!”
七月初夏,满是蝉鸣的密林里传出一阵充满着朝气的大喝,随即一道身影如流星般从树丛间穿行而过,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划痕,痕迹的尽头,是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少年,散乱的短发没有慵懒的气息,反而给人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
少年的手中提着一杆银白色的长qiang,qiang身散发着阵阵银光,即使是在这炎炎夏日,仍然可以从qiang上感受到阵阵寒意,与少年的衣着十分不符的武器被少年拿在手中,却有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味道。
少年的身前站着三个膀大腰肥的壮汉,手里提着的皆是半人长的大砍刀,可是这三位刀主却是一脸惊恐,冷汗直流地站着,仿佛动一下就会被少年的银qiang刺穿一般。
兴许是恐惧助长了勇气,左右两边的壮汉分别提起大砍刀,一边大吼大叫着,一边快步向着少年冲过去。
少年仿佛看腻了一般,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将手中的银qiang一横,轻轻松松地挡下两名壮汉的砍刀,右脚向后重重一踏,足足将自己的麻布鞋给陷入地里一半有余,双手发力,借着后腿上的力量,愣是把两个壮汉的砍刀给抵了回去。
少年嘴角轻轻一咧:
“大块头,力气这么小,好好回去练练吧!”
两名壮汉被少年轻松地压制,脸上早已是憋得通红,虽说是羞愧,但是就凭力气他们还真压制不住少年。
“嘿嘿,差不多了吧,嘿咻!”
随着少年一声轻喝,两名壮汉被少年一举震退,向后翻滚了几圈,才连滚带爬地来到另一名壮汉身边,略带恐惧地看着少年道:
“怎么又是你这小子!”
“老大!这个月我们已经三次被这小子劫了啊!”
“闭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面对满面和煦笑容的少年,三人中的那位被称为老大的壮汉战战兢兢地来到了少年面前,满是纠结地皱着那张大肥脸,努力挤出一丝和气的笑容来:
“那个,少侠,你看我们这,家里也要吃饭是吧,你又三番两次的......”
“嗯?!”
还没等壮汉把“打劫”两个字说出来,少年就用威慑性十足的眼神把壮汉的话给抵了回去,壮汉十分憋屈地后退了一步,急急忙忙道:
“见义勇为!见义勇为!”
看着少年的脸色渐渐缓和,变回了那“和煦”的笑容,壮汉才松了口气,正欲开口脱身,少年却先一步说道:
“少给小爷来这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今天刚刚从山路上干了一票!老实点把东西交出来,不然,哼哼~”
少年冷笑着将三人逼退了几步,手里的银qiang往地上轻轻一点,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三名壮汉的身体仿佛寒风如体般颤抖了几分。
在少年无比渗人的威慑下,为首的壮汉只好不甘心地交出手中的包裹,然后灰溜溜地领着两个手下夺路而去。
看着三人已经走远,少年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包裹,挑了挑眉头道:
“不少啊,看来这三个家伙这次劫的可是个大家伙啊,不过,嘿嘿,既然有这么大份量,这个老家伙应该不介意我拿去用吧,哈哈。”
少年将包裹随意地挂在了银qiang之上,扛着银qiang,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进了密林之中,不时还可以从林中听到少年走调的哼声。
少年的名字叫做谢星尘,是个孤儿,准确地来说是三年前成了孤儿。
谢星尘从记事起就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他的母亲,他对母亲的了解也仅限于母亲曾经是大家族的侍女,后来嫁给父亲之后就离开了那个大家族,跟着父亲生活,母亲从未提过他的父亲,但从眼神中谢星尘可以看得出,他的母亲很爱他的父亲,但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越发地讨厌他的父亲,在谢星尘的记忆中,他的父亲是抛弃了他和他的母亲的人,所以即使到他的母亲离去之时,他也未曾知道他父亲的名字。
谢星尘讨厌他的父亲,所以他记事以后都是随母姓,他的母亲也未对此说过什么。
三年前,谢星尘随母亲生活在这片密林外的一个小村子里,母亲替人洗衣来养活他,他也经常到山里拾柴来维持家计,这样的生活谢星尘本已没有怨言,甚至觉得这样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