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长一连串骂声:“你小子等着背处分吧!私自脱队!和老百姓打架!连长要是知道了,能活剥了你的皮!哎哟,那个集卡司机还真咬啊!**。都出血了!快,快,急救包拿来!”
我的脸上也火辣辣痛,那个司机在我脸上挠了好几下。
我心里也有些担心――刚才这打架的事儿,如果集卡车司机一报案,追查到部队头上,我还真要背处分――我可是一年后就要退役了,背个处分回家,多丢脸啊。
车长咝咝抽着气,边处理脸上的伤口边嘟囔:“这下惨了,这下惨了,老子刚才那一拳打得有点重,我好像听到了那司机骨折的声音,妈的!妈的!这下被你害惨了!老子也少不了一个处分。”
我安慰车长道:“哪能呢,我们回来时,那司机还活蹦乱跳紧追着呢,这要骨折了,还能这样动弹?”
车长横着眉道:“你小子等着,事儿都是你惹出来的,我早晚饶不了你。”
我松了口气,我知道车长这话的意思,他不会主动向上级报告这件事儿,只要那集卡司机不报jǐng,这事儿还真能混过去。
车长处理好伤口,查看了一下显示屏,他很快又骂出声来:“该死,为什么这条命令没人通知我?!”
我探头一看,显示屏亮着一行字:“发烧病人需第一时间上报。”
驾驶员全神贯注开着车,嘀咕道:“那时你正在开车呢,我们车上又没人发烧。”
车长一怔继而怒道:“你也是老兵了,怎么说这种没脑子的话?战场命令必须第一时间传达,这是纪律!纪律!我看你是脑子发烧了!”车长话刚出口,就是一顿,他迟疑着道:“我说,你不会是真的发烧了吧?你都咳嗽了一天了。”
驾驶员轻描淡写地道:“开什么玩笑,只不过是嗓子眼里呛了点灰。”
就在这时,显示屏突然亮了,一道新的命令传达了过来,车长暂时放过了追究驾驶员的责任,低头一看:“命令我们准备弹药补给。”
训练自然不可能满载弹药,可车内的各个型号炮弹、子弹,也足够打一场小型冲突的,可既使如此,师长还认为弹药不够多,需要在夜间行进间补充弹药。
就是最没脑子的人也知道,前方――京城,一场超乎想像的战争正在等着我们。
车长顾不上再责骂驾驶员,重重地喘着粗气。
当兵,就是为了打仗,营房里的墙上就刷着“一切为了打赢”的标语。
可是真正的战争,上至师长,下达大头兵,谁都没见过识过。
训练、演习、实弹shè击――这一切都让男人热血沸腾,可打仗――那可是要死人的!
别看99式坦克是个钢铁骑士,可真到了战场上。单兵导弹一样能把它连里面的乘员炸个稀巴烂。
车长突然喃喃地道:“老子还没写过遗书呢。”
我想干笑一声,却发现嗓子干涸得要命。
弹药输送车上来了,车上负责补给的兄弟们累得快虚脱了,夜间行进间补给。以前因为难度太大,参谋们怕出事故,所以只是装样子让一团训练过一回,前后也就折腾了个把小时。就这样,在摆运弹药时,还把一枚穿甲弹给摔了,幸好是训练弹。而今天。可是真刀真枪,这实弹如果一不小心引爆了,还没上战场就得死人。
补给完弹药后,我、车长、驾驶员都有些疲惫,大家沉默地坐在坦克里,准备迎接自己的第一场战争。
驾驶员突然道:“会不会是白头鹰入侵了?”
我其实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估计全军里在想这个问题的大头兵们不在少数,我脱口而出道:“不可能。白头鹰如果袭击京城,只会用隐形轰炸机,不可能有部队登陆。咱们装甲师根本用不上。”
“那难道是熊毛子?”
“开什么玩笑?从边境到京城,一路上得有多少个集团军啊,熊毛子能一声不哼直接打到京城?”
车长压低嗓音道:“别瞎猜了,有这时间,好好休息。”他顿了顿,语气放轻了点:“大伙儿都是第一次真刀真枪上战场,都放机灵点,一定要活着回家!”
我和驾驶员重重点头:“一定要活着回家!”
全师重装前进,我估摸着,离京城已经不远了。
这时。对面车道上有三三两两的车辆出现了,亮着大灯,开得飞快,我坐在柴油发运机轰鸣的坦克里,都能隐隐听到对面汽车发动机的转动声,**。听那声音起码在4000转以上,开车的要不是疯子,要不就是不要命了,就好象在他身后,有什么无比可怕的东西在追他。
我悄悄打开了夜视仪,突然夜视仪暗绿sè的屏幕上找过一道闪光,然后整个屏幕大亮了起来,刺激得我挪开眼睛--对面车道里,一辆飞速行驶的车辆突然撞到了护拦上,爆炸,起火!
车长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喃喃自语道:“疯子!开这样快,当自己是飞机啊!”他沮丧地道:“车里的人没救了。”
肯定没救了,这样高速下的车祸,又发生了爆燃,神仙也没救了。
然而我们都猜错了,这时,后队的一个兄弟突然打破了无线电静默,他几乎是狂喊着:“车里有人!车里人还活着!天,他爬出来了!他全身着火爬出来了!**,他、他在向我们走过来!妈的!他爬过护栏了!他向我们走过来了!他就这样全身燃着火向我们走过来了!”
然后是一声尖叫“**!”
片刻寂静后,那个兄弟哑着嗓子道:“我们将他辗死了!”
电台里很快响起了团长的怒吼:“034号车!全员禁闭三天!”
但是,刚才这段通话实在太震撼了,估计看到那一幕的兄弟也不止一个。
稍过了一会儿,电台重新响起来,是师长的声音。
“全员注意。这是战争!重复一遍,这是战争,不是演习,不是演习。”他突然叹了口气:“好吧,小伙子们,坦率地告诉你们,我这个师长也不知道京城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我冒着泄露军事机密的错误告诉你们,京城正在爆发一场战争。还有更多的兄弟部队正在向京城进发。但显然,情势非常严峻,我只知道目前已经抵达京城的部队死伤非常严重,非常的――严重。上级给我的命令是,可以根据自行判断,向一切对部队造成威胁的物体开火。”
“是的,你们没听错,这是一条没有底线的授权令,开火令。”
“小伙子们,我们唯一知道的是,我们要去战斗。就这样!”
我觉得这个世界整个儿疯了!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向任何物体开火!这可是京城啊!
我害怕得手都有些打颤了,老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向车长扭过头,正想问问他的想法,突然看到,他的鼻子里流出两道液体,“车长,你流鼻血了!”我惊呼道。
车长抹了把鼻子,看到手上黏糊糊的液体,骂了声,用衣袖胡乱擦了擦:“太热了,上火了。”
我觉得不对劲儿,顶着炎热训练是我们的家常便饭,可从没见过车长流血鼻的啊。
但这时已经容不得我多想了,前方已经到了进京高速公路收费站了。
收费站已经被军管了,坦克、装甲车、高shè炮将收费站守了个严严实实。
我们师的车队终于停了下来,有一辆指挥车开了上去,那是师长的车,他显然是去接受任务了。
我从舱盖里探出头,拼命的呼吸着车外的新鲜空气,天已经蒙蒙亮了,我似乎闻到了空气中有股硝烟味――硝烟味?!
我突然一个机灵,没错!是硝烟味,火炮子弹发shè后的硝烟味儿,这种味道我们再熟悉不过了。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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