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含笑看着周chūn雨的背影道:“随他去吧,时间,是忘却痛苦最好的良药啊。”
时间。
是啊,时间。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曾经以为朝不保夕,每次入睡,都是自己的最后一个夜晚,然而现在,崖山的每一个幸存者都坚信,自己还有着更多的明天,更多的希望。
同一时间,dì dū。
一座宾馆的地下锅炉房内,黑压压地挤着一群“人”。
“时间到了!我们向那群该死的缩头乌龟发起最后攻击的时候到了!这将是这片大地上最后的战争,只要灭了那群王八蛋,京城就是我们的了!然后,沿着铁路、高速公路以及运河扩展我们的势力,终有一天,整个大陆,都将是我们的!”
底下的人群乱糟糟地回应道:“行啦,许杰,下台吧,宣传鼓动压根儿不是你擅长的活儿,再说了,咱们大伙儿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在那儿象台录音机一样背台词有个屁用。”
“说点正经事儿,丰台区的哥们来了没?”
“一个都没来,他们说了,不掺和这事儿。”
“他妈的。尿xìng,就知道这帮家伙靠不住。”
“没了张屠夫,难道还吃带毛猪不成,也不差他们那伙人,再说了,堡垒前面就那么大地儿,挤太多人,兵力也摆不开。”
“光有兵也不行啊。堡垒火力太强了,对了徐杰,你说已经搞到了一批军火,而且还找到几个会摆弄的哥们。是不是真的?”
徐杰在台上大力点头:“放心,炸药、火箭弹、狙击步枪――要啥有啥,我们还想办法从几只当过兵的丧尸记忆中学会了各项武器的cāo作方法,绝对能让堡垒好好喝一壶。”
有人嘀咕道:“他娘的,咱们这里要是有当过兵的就好了。”
马上有人道:“是有这样的哥们,可人家死活不肯参加这次行动,说什么好好活着就行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徐杰一听这话,大着嗓门就嚷起来:“什么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堡垒都杀到家门口了,这还不叫‘人不犯我’?你们看看,看看,这条胳膊是怎么断的?”徐杰侧过身,他的左臂软软垂在身侧,随着摆动,一晃一晃的。
徐杰道:“那天幸亏我和黄银凤发现得早。才没被堡垒的尸体炸弹混进‘紫禁城’,要不然,大伙儿非被一锅端了不可,就这样,地铁站地下大厅被炸塌后,大伙儿指挥伙伴们挖了小半个月,才把我们从废墟下给挖出来,老子虽然保住了命。可这条胳膊却毁了。”
智尸们其实并不在乎**的伤害,当然个别极注重外表的除外,有人怪叫着道:“徐杰,你小子的一张小白脸没划上一道口子已经算是烧了八辈子香的好运气了,别象个娘们一样啰嗦这些有的没的。我问你,闻老的意见怎么样?”
徐杰哼一声:“还能怎么样?又是那套和平共处论。说只要给堡垒足够的诚意。大家还是能坐下来谈谈的。体制内的老官僚,来来回回就这些车轱辘话。”
底下有人道:“闻老的意见还是该听听的,毕竟他在我们中间人望高,估计丰台区的哥们就是因为闻老不赞成此次行动,才没来参加的。”
徐杰仰着头高声道:“我真不明白大伙儿怎么想的,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多简单的道理,再说了,咱们和堡垒里的活人根本不是一个物种的,和谈和谈,谈个屁啊。闻老怎么了,不就是坐过几年那个位置嘛?咱们把话往明里说,他在位那几年,物价、房价一个劲儿涨,腐……算了,现在说这些没意思,反正在我看来,他现在和我们一样,都是人类眼中的智尸,智尸!一具会活动的尸体!凭什么我们还要听他的啊。反正我对堡垒已经忍够了,有我没它,干不干,就一句话!”
对徐杰愤青味实足的话语,现场的智尸们并没有多少“大不敬”之感,一来,以前身为活人时,在网络里也没少骂过“影帝”啊什么的,二来,的确像徐杰说的,大伙儿如今都是一具会走路的尸体,除了智商觉xìng程度有差距,谁也不比谁高贵,以往的什么王侯将相,现如今就是个屁。再来嘛,现场的智尸们脑壳开窍程度高低不一,有的低智商的智尸其实根本不理解徐杰刚才指桑骂槐在指责谁,唉,差距啊,这就是差距啊,当流氓不能没文化,连当智尸也不能没文化,要不然,连人家骂谁都听不懂。
锅炉房里的众智尸面对徐杰的鼓动并没有多少“动情”,他们理智地分析着这次行动的成败,终于有人发言赞同了徐杰的方案:“我看是该打一仗了,就算是我们要和人类和平相处,堡垒的人也不能留,这群家伙都是极端分子,明明我们已经听从闻老的话,对他们不再展开进攻,最多也只是截断一下他们的运输通道,尽量避免伤及他们的人命,可他们却不知好歹对我们穷追猛打,哼,真以为有几门炮就很牛逼了?干他丫的!”
锅炉房里,对堡垒展开进攻得到了越来越多智尸的共鸣,有不少智尸虽然没发言,可也通过脑电波表示了赞同之意。
徐杰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两天后,对堡垒发起全面进攻。
锅炉房里的智尸们纷纷离去,准备作战工作,徐杰大步走到墙角边一个身影前:“王璐,你想参加这次行动吗?”
王璐想了想自己和沐原在隧道里遇上的那队堡垒外围小分队,笑了笑:“我倒很有兴趣会会他们。”
徐杰拍了拍王璐的肩膀:“不会让你失望的,堡垒里聚集了京城8成以上的幸存者,攻下它后,我们的血库又可以扩大不少,说不定,里面就有你妻子的亲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