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锴终于怪叫一声:“姓谢的,算你厉害,老子服了。”
谢健从脸盆里抬起头,下巴上滴着水珠,冲王路笑道:“我这点本事,值不值得一件防弹衣?”
王路轻轻拍了拍手:“值,太值了。”
卢锴做事一向大条,既然谢健露了一手,他倒也心服,上来拍了拍谢健的肩膀道:“你在水下最长憋气的时间是多少?”
谢健抹着脸道:“差不多有23个小时吧,其实再长时间也撑得住,只是当时包围我的水丧尸太多,我打不过它们,只得上了岸。”
卢锴一翘大拇指:“好汉,比水浒传里的浪里白条还牛。”
王比安这时也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你在水下是像鱼一样能在水里呼吸呢还是完全不呼吸?”
谢健挠着头道:“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算是有水进了肺部,也没关系的。对了,你的异能为什么这样古怪啊,只对女丧尸有效,这异能还分性别的……”
看着三个孩子说说笑笑,唐慧知道,直到此时,自己和谢健才算是正式加入了崖山的商队。她之所以愿意参加商队,也有几分担心崖山用武力威吓的成份,这时看到王路平易近人,队员们待人亲和,甚至商队里还有茅丽这样的美女,这才放宽了一颗紧提着的心。
收拾过餐具后,商队众人各去道旁的民宅休息,王路冲唐慧道:“唐医生,你就和我们的--这位茅丽茅医生住一个房吧,她是我们卫生院的医生,说起来你们也是同行。”
唐慧谢过了,和着茅丽一起进了道旁一幢小楼的二楼房间,这幢楼并不仅她们两个居住,沙林、王伯民等人也各自找了房间住。唐慧冷眼瞧着,崖山众男人并没有来自己和茅丽的房间探头探脑,更没有什么不规矩的举动,她知道自己虽然算不上什么美女,但长得也颇为耐看,茅丽更是一等一的美女,崖山的男人们并不迷于美色,让她颇为意外,却不知这是王路特意吩咐过的,还是这些崖山人的确是这样的品性。
一时睡不着,唐慧起身开了窗,吹进阵阵夜风,刚要返身上床,却看到崖山商队住宿的小楼门口,整整齐齐站着几排丧尸,她是早就听说了崖山商队驱使丧尸拉车的,如今亲眼看到丧尸居然当起了守卫,心里百感莫名。她却不知道,和自己躺在同一个房间里的大美女茅丽,就是不折不扣的智尸呢。
唐慧无声地叹了口气,如今崖山算是正式租用自己了,说得好听点,是人才流动,说得难听点,自己应该算是还有点自由度的奴隶,嗯,说奴隶有点刻薄了,王路对自己还是很尊重的,应该差不多是古代人家的佃户、长工、没有签卖身契的丫环。唉,要不是想着给死守粮库的众人找一条出路来,自己又何苦趟这摊子混水。可是,明明知道谢主任缩着头最后只会连累大家人人死无葬身之地,自己就算不为别人考虑,也该为自己找条生路啊。却不知,那王路,能不能给自己找条在末世生存的道路来。
次日起了床,王路让谢健送去了两件防弹衣。便准备上路,顺口问了问唐慧附近的定居点,唐慧却一问三不知,原来尚田镇粮库定居点自设立以来,就深沟壁垒,执行全面的闭关锁国政策,虽然曾经遭遇过几股不知从哪里来的幸存者袭击,但都被他们打退了,而这也更坚守了他们坚守不出的决心。对外界的了解,只是通过电台。所以他们知道数十公里外的崖山。却对自己数公里外的周边毫不了解。
王路和封海齐嘀咕了一阵。最后决定,上甬台温高速,往鲒埼镇去。鲒埼镇是个沿海乡镇,以近海养殖业为主。如果能在那儿搞到船的话……海洋捕捞可是个生发的好买卖。运气好的话。一网捞上来的渔货就有好几吨,这可比种田划算,甬港市的渔民向来比农民赚钱。
商队找了一处地势平坦的高速公路和乡道联接处。硬生生破开隔离铁丝网,上了高速路,这一段既没有出入口,又没有立交高架或隧洞,虽然偶有抛锚的车辆,却并没有完全堵塞,大车队还能通行。
王路坐在车上,一边看着尚田镇列的所需物资清单,一边和封海齐聊着:“看看,不是要发电机就是要汽柴油,嘿,说到底,是缺电。”
封海齐道:“咱们崖山的电送到尚田这样远的地方,技术上倒不算什么难题,只要修好沿线的变压站就行了,只要有足够的零配件,也就是裘韦琴的电力部花点时间。但问题是,这条线路一架起来,就防不住沿线的幸存者趁机搭便车偷电啊。”
王路知道封海齐言下之意--幸存者团体有大有小,像尚田镇这样,算是大的,但散布各地的自然村落里,肯定也还有别的幸存者,甚至一家三口运气好的话,也能挣扎着活到如今。这电一通,沿线附近的幸存者只要不是傻的,搭根线就能用上,崖山对此也拿不出有效的管理措施。
王路倒不是舍不得这点子电,只不过,不想为他人做嫁衣裳而已,在敌友未明的情况下,他可不想做割肉饲鹰那样只有满头肿包的佛祖才做得出来的事,咱们种花家讲的是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王路把尚田镇的清单往裤袋子里一塞:“他们列这张单子,其实还是在试探我们,要是真的信任我,早就直接说从崖山拉电线了,也不知道那粮库里主事的是什么人物,这样瞻前顾后迟疑不定。嘿,还不如唐慧和谢健一个女人和孩子呢。”
封海齐瞟了王路一眼:“怎么,听你话里的意思,对粮库那帮人很不待见啊,人家也没惹你啊。”
王路哧地冷笑了一声:“我只不过是看不惯那些眼皮子浅的家伙,这叫什么来着,对,插标卖首,不知死活。”
王路道:“不足百来个人,死守着数十万吨的粮食不放,不知进取,这不是找死吗?也不知道有多少幸存者和智尸在盯着他们。难道他们能在粮库窝一辈子?粮食再多,陈化了照样不能吃,他们早晚不得不走出粮库,面对这个险恶的世界。在我看来,他们和中东的狗大户差不多一个德性,守着石油就什么也不干,却不想想,有一天地下的石油用光了怎么办。”
他冷笑了一声:“听说那个粮库的首领叫什么谢主任,哼,估计也就是乡镇机关里的小头头,副科级干部,哪里有什么远见?眼皮子浅得就只看得到面前的食盆。”这话说得有点损,直把那个没见过面的谢主任视做了鸡犬之辈。
封海齐掏了掏耳光:“有长进,比我刚见你时眼界开阔多了。”
王路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己刚认识封海齐时,可不也一样抱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念头不放,只想凭着崖山之险安稳过自家的小日子。饶是他脸皮厚,也有点尴尬。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响一声枪响,王路忽地跳了起来:“敌袭!”
等王路赶到最前线时,枪声又先后响了七八声。
所有的大车都停了下来,按照预案,一应人员借着车身和丧尸的掩护,向枪声传来处摸去。
今天在前方探路的是卢锴,王路看到他时,卢锴正和王比安趴在大车底下,举着枪正向高速公路下瞄准着,路基下是茂密的绿化带,隐隐绰绰的,什么也看不见。
王路也爬进了大车下,先打量了一眼王比安,又瞟了眼卢锴,见两人身上都没有血迹,这才气喘吁吁道:“怎么回事?有没有人受伤?”
卢锴道:“有人从绿化带那儿向我们开枪,当时李咏带着丧尸走在最前面,子弹是冲着他来的,打在胸口,被防弹衣挡住了。”
王路松了口气:“刚才的枪声都是对方打的?”
卢锴道:“怎么可能!我们总不能光挨打不还手吧,我一听到枪声就冲上来开了好几枪。”
“打中了没有?”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却是谢健举着手枪挤了上来,这也是个好事的。
卢锴咳嗽了一声:“好像,那个打中了--反正我看到人影晃了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