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的好事啊——朱老头。”
朱老头一个劲儿地摆手,“不是我,不是我!”
“死鸭子还嘴硬!”程宗扬一挥手,“谢艺!给我审!”
谢艺轻烟般从屏风後翻出,一把扣住朱老头的脉门。
“哎哟……我的亲娘哎!”朱老头被扭的跪下来,一手举着,鼻涕眼泪立刻滚了出来。
“老头运气啊,这位谢爷可是刑讯高手,你要想尝尝呢,我可以向你保证,一个时辰一种,到明天这个时候不带重样的。”程宗扬蹲下来,“老实说吧,肚子里揣的什么鬼胎呢?”
“我说!我说!”朱老头惨叫道:“袋子里最後那点鱼乾,是我——是我吃的……哎哟!轻点儿!阿夕姑娘!我是吃完才瞧见你的……”
“好啊!”乐明珠从阿夕身後跳出来,指着他愤怒地说道:“我说鱼乾怎么没有了!都是你!害我吃青苔!”
谢艺眉头动了一下,然後鬆开手,“不是他。”
“这可审完了?”程宗扬那份失望,就差没再给朱老头安个罪名了,“要不咱们给他来一遍满清十大酷刑过过瘾?”
“饶命啊!”朱老头抱着手腕,“哎哟哎哟”的叫着,满脸的鼻涕眼泪。
谢艺拍了拍手,淡淡道:“看不出来,你还在十方丛林待过。”
“咦?十方丛林?”乐明珠探过头来。
程宗扬纳闷地说道:“什么东西?”
“就是好多好多光头在一起!”乐明珠抢道。
“是禅寺。”谢艺道。
“和尚?”程宗扬打量着一脸猥琐的朱老头,“谢兄没看错吧?”
“和尚咋了?”朱老头梗着脖子道:“俺那是家里穷,才剃了头,到寺里幹活。不丢人!”
“啧啧,朱老头,”程宗扬道:“连和尚都当过,你还真让我刮目相看。”
朱老头jīng神一振,“俺还会念经呢——”他闭上眼,摇头晃脑地念道:“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
程宗扬朝他後脑拍了一记,“打住吧。”
朱老头没趣的闭了嘴。
谢艺朝朱老头拱了拱手,“孟浪了。”
朱老头翻着眼睛嘟囔道:“我这腕子还火烧火燎呢……”
仅有的线索就这样断掉,程宗扬不甘心地问道:“谢兄,你怎么看出来他身上有禅门功夫?”
谢艺微微一笑,“萝卜、黄瓜、白菜都是菜,你只要吃过就能分出来。至于这位,功夫虽然粗浅,算不上禅门神功……”
“粗浅?”朱老头一吹鬍子,“禅门十大绝技我是样样jīng通!粗浅?哼!”
“哦?哪十大绝技?”
“金刚珠、伏魔杖、辟邪拂、降妖杵——怎么?你没听说过?”
谢艺摇了摇头,“没有。我听过的十绝,和你说的不大一样。”
朱老头哂道:“没见识!十大绝技哪儿有两种的?哈哈!”
朱老头乾笑两声,突然不放心起来。他低着头琢磨一会儿,小心问道:“你听过那些里面,有没有一种是这样的?”
朱老头两手握在一起,来回比划,那招术程宗扬看着很有点眼熟。
谢艺点了点头,“这大概是扫地神功吧。没有。”
朱老头呆了一会儿,喃喃道:“好啊,那秃驴骗了我几十年啊……
乐明珠却来了兴趣,对谢艺道:“喂,你说的禅门神功是什么?”
“释佛逻耶。。”
“很厉害吗?”
谢艺看了她一会儿,“很厉害。”
“有我们的凤凰宝典厉害吗?”
“凤凰宝典?”谢艺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徒有其名罢了。”
小丫头这下可不幹了,“我师傅说,凤凰宝典是世上最最最厉害的神功!”
谢艺淡淡道:“世间武功虽多,真正能称得上神功的,无非十方丛林的释佛逻耶,太乙真宗九阳神功。另外值得一提的,还有黑魔海的太一经。至于凤凰宝典,嘿嘿……”
乐明珠气恼地瞪大眼睛,“黑魔海的邪功,怎么能和我们光明观堂的凤凰宝典相比!师傅说,黑魔海那些怪物都是受过诅咒的坏蛋!”
“是吗?”
“怎么不是!黑魔海的人都是人渣!变态!禽兽不如的畜牲!”
朱老头小声道:“也没那么坏吧?”
“好啊!你偷吃我的鱼乾,还帮坏人说话!我看你就是坏人!”
朱老头立刻闭上嘴。
乐明珠挽起袖子,凶巴巴亮出拳头,“等我抓到那个害阿夕的坏蛋,我就把你的鬍子扯光,牙齿打掉!”
朱老头叫屈道:“你抓坏人,幹吗拿俺出气?”
乐明珠瞪着眼道:“我看就是你!”
“不是我!”
“就是你!”
谢艺微微一笑,转头对程宗扬道:“凤凰宝典号称光明观堂镇堂之宝。可多年来无人练成,你知道这是什么缘故?”
程宗扬很无辜地说道:“我怎么会知道。”
谢艺道:“岳帅尝言,世间最无用的功夫就是童子功,难练易破,大多都是自欺欺人,全无益处。凤凰宝典也是童子功的一种,据说修习时需用纯yīn之体。一旦破体就有xìng命之忧,即使能保住xìng命,也终生无望练至第九重——姑娘知道你们光明观堂为何没有人练成过凤凰宝典了吧?”
谢艺明显是在讥刺她们不能保有童女之体,乐明珠却根本没有听出来,她这会儿还瞪着偷自己鱼乾的朱老头,生气地说:“凤凰宝典的神功,哪儿有那么容易练的!”
程宗扬也觉得好笑,“练功就是练功,跟那层膜有什么关系?”
“不错。”谢艺点头道:“依我看,这只是托词。”他嘲讽道:“说白了,凤凰宝典不过是种驻颜之术。好让光明观堂那些jīng明的女人拿来自高身价,卖个好价钱而已。”
乐明珠再笨这会儿也听懂了,顿时气得涨红了脸,“你胡说!”
谢艺看着自己的手指,徐徐道:“当rì有个女人向岳帅自荐枕席,说她练过凤凰宝典,若是破体会xìng命不保,可为了岳帅高兴,宁肯舍命。累得岳帅耗费真元,为她护持心脉。结果她不但活下来,还背着岳帅搞三捻四,让岳帅雷霆震怒……”
乐明珠捂着耳朵顿足道:“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
程宗扬凑到谢艺耳边,小声道:“给点面子吧。你把她惹毛了,我也很难做的。”
谢艺冷冷一笑,住了口。
看着阿夕,程宗扬又是一阵头痛,索xìng/交给乐明珠,让她去照料。乐明珠把手指放在眼眶下面,吐出舌头,朝谢艺狠狠作了个鬼脸,这才带着阿夕,气鼓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