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逸无辜地说:「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气啊。嘿嘿,其实我是做给他大哥看的。」萧遥逸收起嘻笑,正容道:「谢二虽然是个饭桶,谢家老大却是个人物。昨天我先闹了一场,只要谢安石不犯痰气,谢家就不会来趟这漟混水。」
「你查出来了?」
萧遥逸点了点头,「听到一点风声。如今程兄找到这个人,更坐实了这个消息。」
萧遥逸摊开折扇,轻轻摇著,「不瞒程兄说,想要我命的人,来自军中。晋**队分为三支,最强的一支是北府兵,现在由临川王节制。他是近亲宗室,亲王掌军,免不了受人擎肘。另一支是家父掌管的禁军,人数虽然不多,但兵甲之jīng,有过於北府兵。还有就是诸州的州府兵。」
「昨天萧五查到消息,州府兵有人在打听我的行踪。我遇刺的事,除了那两个粉头,就只有你知我知。剩下的知情人,除非就是凶手。昨天我找谢万石麻烦的消息传出去,别人只会觉得我又在淘气,而凶手那时联系不上江东五虎,再听说此事,就明白行刺失败。我这一记打草惊蛇,那些人未必能沉住气。这不,那个人就露面去了佛窟寺。」
「你是说,那寺庙里的和尚,其实是州府兵的军士?」程宗扬道:「难怪昨晚我们等了两三个时辰,都没找到机会潜到庙里。」
「程兄,你这次又帮了我大忙了。有了佛窟寺这条线索,这一下就水落石出了。嘿嘿,佛窟寺离建康近在咫尺,又在山中,五百名jīng壮和尚,不显山不露水地就藏下了。」萧遥逸用扇子拍著掌心,冷冰冰笑道:「徐度这老东西当年杀人如麻,我原以为他建座寺庙是为了消业,却是别有用心。」
「我怎么觉得你有恃无恐呢?上次他们没杀死你,下回说不定就是五百张劲弩。真是个好消息,以後我可要离你远一点,免得跟著你倒霉。」
萧遥逸用折扇支住下巴,喃喃道:「这个我还没算到,五百张劲弩……这下可好玩了。」
「那汉子从金钱豹出来,不会和八爪章鱼有什么关系吧?」
「章胖子一向规规矩矩作生意,这种事,谅他也没这份胆量。」
「你准备怎么办?」
萧遥逸眉峰一挑,像碰见什么开心事一样,得意地笑道:「这个我已经想过了。让我来选,最好的办法就是下次遇刺的时候,我老老实实让他们干掉。我可是独子,我老爹老来丧子,肯定无心掌管禁军。到时候徐老贼一手握著州府兵,一手握著禁军,里面再放著个木偶皇上,那就有热闹看了。」
程宗扬吸了口气,「我这会儿才听明白,你是巴不得有人谋反,弄得天下大乱吧?」
萧遥逸探过身,挤眉弄眼地笑道:「有意思吧?要不咱们两个做场戏,在秦淮河争风吃醋,先对骂半个时辰,等看热闹的人多了,你突然一刀把我干掉,给大家一个惊喜。程兄别怕,我在建康城有名的人嫌狗憎,你杀了我,说不定建康城的人联名送你一块大匾,上写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程宗扬没听他胡扯,脑中想著另一件事。一边宫中闹鬼,一边朝臣谋逆,临川王掌管北府兵、大司空背後cāo纵州府兵,再加上掌管禁军的萧侯爷,三方势力角逐,晋国这场戏还真热闹。自己本来是到建康开商号,结果与临川王和萧侯分别拉上关系,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连小命都没了。子曰:危邦不入,乱邦不居,自己还是收拾收拾跑路比较合适。可云苍峰和萧遥逸这边的忙又不能不帮……
程宗扬叹了口气,「咱们一起到宫里,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形,今晚不见不散。」
萧遥逸大喜过望,「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