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摸索着找到床边那一半金属壳,用力拧了两下。坚固的蛋壳立即软化翻卷过来,像流淌的丝绸一样收入壳内,他呼了口气,接着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仰面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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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苍峰一直醉到午後才醒,程宗扬也没跟自己的大舅子客气,直接从游冶台找了两个姿色出众的美妓服侍,另外派了罂粟女暗中监视,免得他醉中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雲苍峰喝了碗醒酒汤,终于清醒过来。他躺在竹椅上,由一名美妓揉着头,一面哂道:“酒量不过尔尔!”
程宗扬叫道:“我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被老哥大清早硬拉着灌酒。何况我喝得也不算少了吧?一多半都是我喝的。”
雲苍峰老气横秋地说道:“我像你这样年纪,喝上两斤烈酒也不在话下。”
程宗扬道:“那是,单看大小姐的酒量,就知道雲家几位爷都是海量。说起来,怎么没见到大小姐呢?”
“丹琉出门了。”雲苍峰叹道:“不瞒你说,我原想给丹琉找个归宿,没想到阴差阳错,却成全了你和如瑶。”
程宗扬心里猛跳两下,雲老哥还真想搓合自己和雲丹琉啊。雲大小姐美是够美,可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自己有一个月霜就够了,敢把雲丹琉娶过来,两隻胭脂虎非斗到天崩地裂不可,到时自己就是虎口边那块倒霉的点心,想想就头皮发麻。
程宗扬赶紧转过话题道:“如今是八月初,房舍要到十一月间才能妥当,如今事情都已经定下,我准备出门一趟,十月底赶回来迎亲。”
雲苍峰皱眉道:“去何处?”
程宗扬道:“不瞒雲老哥,是黑魔……”
雲苍峰忽然打断他,“等等!”
他从袖中摸出一支蜡封的竹筒,稍微摆布几下,然後“啪”的捏碎,竹筒间升起一朵暗青色的耳状雲朵。雲苍峰抬手一拂,雲朵没入美妓眉间,正在给他揉捏肩膀的美妓身体微微僵了一下,露出茫然的神色。
“这六识禁绝丹能封闭六识之一,好在不会留下後患,十二个时辰之後便恢复如初。”雲苍峰道:“言不传六耳,切切慎重。”
程宗扬汗颜道:“雲老哥教训的是。”
雲苍峰低声道:“是鸩羽殇侯?”
“是。雲家和……”
雲苍峰点了点头,“殇侯当年与大兄有些交情,僻居南荒之後,我们雲家因为南荒商路的关系,也偶有联络,但交情说不上太深。”
程宗扬斟酌了一下,既然连雲苍峰也未必知道朱老头的身份,自己也不好揭破,只道:“确实是殇侯的事。”
雲苍峰道:“此话我原本不该说,但殇侯本尊……在六朝仇家极多,能不沾惹,尽量不要沾惹。”
程宗扬好奇地问道:“殇侯的仇家是谁?为什么结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