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少年哼了声,“让他知道什么才叫过分,说着当进了废淘市集,另一个始终沉默的随从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进了门的华服少年脸带愤懑:“现在的贱民,越来越不像话了。就应该学锡兰城,贱民见到贵族要行叩首礼,就不会有这种挡道的蠢事了。”
“少爷当真是好悟性,我记得老爷前些时候曾说过:‘规矩严、秩序才能井然。’您竟然从这种小事上就应合上了这道理。”
华服少年早听惯了这类奉承的应话,很随意的哼了哼,紧接着却蹙起了眉,摸出块手帕掩着鼻子:“这是什么味道,臭烘烘的。”
“天冷关窗、上了帘子,通风不好。”
“弄换气扇嘛,这些无良商人,一个个脑满肠肥,就应该向他们重重收税。对了,下次不要再到这种破烂地方来,没的辱没了身份。”
“是、是!”随从暗中呲牙:“不知道哪个王八蛋说废品堆里鉴宝才显高明、要的就是这个乐趣,真JB难伺候!”
华服少年原本打算转身离开的,无意中留意到了围着的一小堆人和人堆中的季良,眼中顿生闪过一抹戏谑和兴奋,打个响指,“走,那边瞧瞧去!”
目标货摊前,眼看着事情顺利,水到渠成,季良正要出手,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哼!我以为废淘市集嫌尾场生意清淡,搞了个耍猴的把戏拉人气。过来一看,真就是!”
季良一听这声音,心中就是咯噔一下,寻声望去,果然,正是对他、以及对原本这躯体的主人来说,都是印象最深刻的仇敌之一,金满仓。
季良心中大呼晦气,他知道,这金满仓就是一根搅屎棍,要不想点办法,今天这事铁定得被他搅黄了。
“占不到便宜这孙子不会罢休,让这孙子占了便宜我还不甘心。”季良又一想:“不甘心暂时也得忍这口气,大事重要。不过,就算是忍,也不能任其羞辱,否则以这孙子的性格,变本加厉那是肯定的。”
考验急智的时刻到了,短短的电光火石之间,季良心中已有定计。他冲金满仓呲牙一笑:“真巧啊,金满仓同学好。”
噗嗤!周围有人忍不住笑。这么土气的名字,即使是在这个时代也是较少见的,尤其在配上那身华装和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让人很是深刻。
金满仓难得的没了之前的潇洒傲慢,一脸阴沉,他最恨别人直呼其全名,尤其是在公众场合。而季良那灿烂的一笑,无疑是最好的嘲讽。
“季良!”金满仓先是怒不可遏的咆哮一声,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恢复了适才的懒散模样,道:“看来,上次玩水,不是很尽兴啊!”
“和气中透着阴冷,这是金满栋的口吻。”季良倒是知道金满仓一直很崇拜其兄,平日里有事没事就吹嘘他哥如何了不起、如何的堪称贵族典范。
说实话,比起‘口臭’的金满仓,季良更讨厌毒蛇般阴狠的金满栋,尽管没有那个家伙,他也没有机会借这个与他同名的少年躯体重生。
季良跟金家兄弟的恩怨,算的上是历史遗留问题,而且追根溯源的话,在父辈之间就已经深有龃龉。随着季良的双亲失踪,失去靠山的季良处在了绝对劣势,3年来又被大大小小整了十几次,最近的一次更是落入冰冷的水库送了命,说是仇深的已无法化解,并不为过。
既然定下了‘忍辱负重为大局、寻觅机会小报复’的打算,季良自然是演戏演全套,在当众揭金满仓之短后,面对金满仓装腔作势的提问,又四呲牙一笑,只不过这一笑明显不太自然,而且没有任何言语应对,笑完便扭头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货摊上。
金满仓见了季良的表情,以为充分令季良想起了上次惨痛的教训,顿觉心中一阵爽快。不过,正如季良所料的那样,得寸要进尺,从来都是金满仓的特点。
“季良,这可不像你啊,那个赫赫有名的季疯子呢?不是上回水太冷,熄了火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吧?”
季良不搭理。
“唉!跟你说话呢?你这装没听见可是很不礼貌的。”
季良还是不搭理,而是指着一款手机,对摊主道:“李哥,这个手机真心不错,我买了。”
季良看似从容的神情中,透着并不难察觉的忧虑和愤怒,这到不用演戏,而是本色演出。只不过,季良担心忧虑的,是金满仓口不择言、抖露出他父母失踪的事情。
若真如此,精明的摊主们恐怕很快会想到、一个失去正常生计来源的少年,怎么还有闲暇和余钱来废淘市集消费?有了这个认知,对他采买那物件无疑是大大的不利。
正因为这样,季良知道现在比如转移话题,并把握主动!买手机,就是他的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