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曾大人打算令出何门啊?”
曾敢面无表情的道:“朝廷祖制以文御武!曾敢不才,勉为其难!”
“呸!今儿算是大开眼界了,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说罢又转向李信道:“施主,那参将说的对,咱们都是骑兵,一日之间便可直抵万全卫,歇息一日再起行,午间便可到镇虏卫治所,何必在这受他那窝囊气!”随即又一指那曾敢然后提高了调门。
“曾大人也听说了那尸骨无存的县令吧?李施主是个念旧的人,不忍心丢下你们不管而离去,这才勉为其难留下来。真没想到,曾大人的护兵当众行抢,你不但不予惩处,还想夺了人家兵权。贫僧倒想问问,你的脸都吃狗肚子里了吗……”
介休和尚嘴损,将一向自诩伶牙俐齿的曾敢抢白的哑口无言。只见曾大人面色忽红忽白,显示心中怒极却无处发泄。
陆九也在旁边补刀。
“曾大人文韬武略,统率俺们这百多人真屈才了,何不取代了卢大人,总督宣大军政!”
李信哈哈大笑。
“曾敢哪曾敢,李信还是高估你了,你拍拍胸脯问问自己,究竟能指挥得动我这百多人不?”随即立马洒然道:“让你下令便是!”
曾敢话一出口便已经后悔了,什么以文御武,那都是扯淡。所谓以文御武也得名正言顺,他不过是山西行都司经历司的一个主管公文往来的经历,和人家三卫总兵并没有统属关系。即便退一万步讲,有统属关系,这百多骑兵都是李信出生入死的兄弟,怎么可能听他曾敢的话呢?
曾敢为自己出的这一记昏招后悔不迭,奈何话一出口,自昨夜一战获胜取得的优势主导权此刻怕是损失殆尽了。李信之所以对他容忍再三,还不是看着那一夜的救命之恩。自己谋夺人家的军权,什么情分都伤没了,他此时此刻便是弃之而去也完全说得通情理。
谁知李信大笑之后,声音陡然转的低沉。
“曾兄弟,我李信之所以没有丢下你们独自离去,是还念着当初一起并肩作战的情份。现在将话说在明处,我的兵你夺不走,不但是你,谁都不行!也请你放心,这一路上我李信会与你共同进退,直到大同府为止!”
曾敢被说的满脸通红,他明白自己刚才妄作了一把小人,亏得以往总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摘别人,现如今被人家挤兑的说不出话来,多年来养成的道德信仰在冲击着他的心理防线。
但是,临出京之时恩相的敦敦叮嘱赫然闪现眼前,大是大非面前个人得失荣辱又算得了什么?瞬间的功夫,曾敢心里平衡了,面色亦恢复如常。
“既然如此,赶路要紧,原本也是句玩笑话,李将军怎么还当真了?”
曾敢态度转变如此之快,连李信都感到愕然,这还是那个嫉恶如仇,敢作敢为的曾敢吗?怎么会在几日之间便有如此之大的改变?连介休和尚都有种一拳打空的无力感,在他的计划里,曾敢定然会恼羞成怒而出言反唇相讥,到时候便算彻底掉进自己为他挖好的坑里了。
谁知这厮竟然脸皮厚到如此程度,一句玩笑话便轻描淡写的将他们所有的力道给化解了。
很快,天色将黑。李信与曾敢带着马步兵顺利抵达怀来卫!
……
怀来卫城外三里一处土房之中,火盆中石炭烧的通红,七八个大汉围坐四周,为首的大胡子口中振振有词。
“机会不多了,明晚之前,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若不是有官军来援,再多挺个一时半刻,那人此时恐怕已经人头落地!”
“嗯,今夜总要拼尽了全力,将取那人项上首级,否则丢了咱们……的名声。”
一帮人七嘴八舌,嗡嗡议论,最后那大胡子举双手示意大家安静,竟是有些不满。
“咱们家本是行商,可不是专做杀人越货买卖的贼寇,如今做这等杀官的大事也无非是受了恩主所托,你们都记下了,此事一了休要再提!”
众人纷纷点头。
突然,门被从外边打开,一个面目俊逸的青袍男子随着呼呼灌进屋里的北风闪了进来。
“老掌柜有信来,行动取消,所有人回家!”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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