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都烧了岂不可惜,不如多拿走一些……”
孙鉁干脆利落的将其打断,“此地不宜久留,随时都可能遇上鞑子大队人马,万一被咬住,咱们这些人就都完蛋了!”
一身的杀气将刘宇亮吓的闭上了嘴巴,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原本漆黑的夜空陡然间便亮的如同白昼,字面八方都涌上来了数不清的火把。
“糟了!中计了!”
孙鉁咬牙切齿,当即下令所有人仍丢抢的东西,立即离开此地,但却已经晚了。四面八方涌过来的火把显然早就是有备而来,将所有的退路的堵的死死的水泄不通。
刘宇亮此时此刻已经被吓傻了,心里后悔不迭,不如留在密林中就好了,谁想到跟了来反而是自蹈死地。
“贤侄,等等,等等老夫!”
羽箭如雨一样纷纷落下,明军士卒很多人中箭倒地,甚至有一箭险些射中了孙鉁,将刘宇亮看的心惊肉跳,老管家刘福跌跌撞撞的跟在身边,死死护住了他。刘宇亮心头一阵感动,都说患难见真情,今日陷于如此险地才知道这刘福居然如此忠勇。
不过,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鞑子已经将他们合围,就算插翅也未必能飞出去,不由得仰天长叹,暗道天绝我刘宇亮!孙鉁则杀红了眼,手里如普通军汉一样提着一柄已经卷刃的雁翎刀,在人群里杀进杀出,眼看着明军士卒一个接一个倒下,却无能为力。
喊杀的声势又陡然强了起来,刘宇亮忽然发现四面八方的火把居然乱了起来,隐隐居然还听到了马蹄叩地的声音,是骑兵。紧接着就是一片混战,刘宇亮分不清谁是谁,约摸有半个时辰的功夫,先前还将他们围堵的水泄不通的鞑子居然撤了,紧接着便是一阵欢呼雀跃之声。
在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刘宇亮大有两世为人之感,竟然是明军的援兵到了。看着马上之人,刘宇亮难以置信的揉了揉双眼,这不是洪承畴吗?难道自己花眼了?还是早已经死了,如今已经是在地下相见。
“刘相?你,你如何在此?”
耳边传来洪承畴的声音,这才将刘宇亮惊醒,他在暗地里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钻心一般的疼,看来不是做梦,那么眼前的洪承畴便确确实实没有死。
“洪部堂,你,你如何没死?”
面对刘宇亮的反问,洪承畴神色稍一停滞便道:“说来话长,此地不宜久留,鞑子随时都可能去而复返,咱们稍后再说!”
洪承畴见到孙鉁没死也大为惊讶,朝廷早就为他办了丧礼,上了谥号。如今没死,此前的一番操作到是白白弄了。
一把火烧了鞑子的车队财货物资,一行人又向西部的密林而去,孙鉁问起洪承畴及时赶来的缘由竟也是巧合之中的巧合,原来洪部斥候在打探消息时在无意中发现了鞑子的异动。洪承畴便直觉他们今夜将有大动作,于是严密监视之下,居然就误打误撞救了孙鉁和刘宇亮。
弄的孙鉁好一阵感慨真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还是他们命不该绝。
刘宇亮趁机像洪承畴打听李信是否在锦州的消息,洪承畴闻言后则语焉不详,只说前些日子听说还在锦州,到现在已经过了有些日子,只不知道还在不在。
听到这个答复的刘宇亮心里犯了嘀咕,如此说李信的的确确曾在锦州,而且现在还在锦州的可能性很大。
“洪部堂可否派些人,护送老夫去锦州?”
刘宇亮进一步提出了要求,岂料洪承畴却一口回绝了刘宇亮的要求。
“阁老,眼下兵荒马乱,承畴麾下的人并不多也才千余人,并不足以护持阁老周全,不如随在下一并前往沙河外……”
孙鉁在这一战中损失惨重,麾下士兵死伤过半,他没有选择只能与洪承畴合兵一处,刘宇亮拗不过他们,只好跟着他们一起走,可心里仍旧惦记着锦州,惦记着李信,希望早些找到他们。
再看身后燃起的熊熊大火,刘宇亮感慨丛生,这一夜的经历可谓是跌宕起伏,先后两次死中得活,然后居然又发现本来都已经殉国的人居然都没死,而且还在组织人马继续顽强的抵抗鞑子。
如此看来,大明朝有这些忠心耿耿的大臣,倒似没有山穷水尽的意思。刘宇亮心念电转,不行,必须找到李信,山海关之围必须要解。
一念及此,刘宇亮看向了一旁的孙鉁,既然此人损失惨重,已经没了自力更生的能力,不如拉着他去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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