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夜半,忽闻帐外有隐隐然炮声,萨哈璘悚然一惊,帐中的两蓝旗军将们也跟着一惊,纷纷出言询问,萨哈璘再也坐之不住,只好离开了中军帐,一则是躲开那些责难与非议,二则是要了解究竟两黄旗是否已经突起发难,
半个时辰过去了,预想中的兵变沒有发生,戈什哈回马报告,
“主子,已经查明,不是两黄旗放炮,似乎是锦州城内在发炮,”
“什么,锦州城内发炮,”
这个消息让萨哈璘心头一震,难道是南蛮内部起了矛盾,自相残杀起來,如果是这样,那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啊,不过他的目光随即又放回到眼下的局势上,
现在自身尚且难保,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攻略锦州了,八旗大军现在看似有十万之数,兵强马壮,可在大汗驾崩之后已经貌合神离,所有人的心思早就不在此处,经过连月來的各方角逐较力之后,眼下的大军已经到了散乱的边缘,今夜两白旗的撤离,想來会给两黄旗的身上带來几鞭子的效应吧,
既然两黄旗沒有发动突袭,那么一切就好在可控制之中,忽然萨哈璘心中有警,骤然回身,却见戈什哈不知何时便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何事,”萨哈璘的声音冷的几乎可以滴水成冰,戈什哈毕恭毕敬答道:“奴才是來请示,索尼是否还实行斩首,”
是啊,一直紧张忙活,却将斩首索尼的事给忘了,不过既然此前的计划失败了,杀不杀索尼已经无所谓,便摆手道:“暂且压价看管,”
“嗻,”戈什哈领命而去,萨哈璘却又听到脚步声急匆匆返了回來,便头也不抬的斥道:“不是告诉你严加看管吗,还回來作甚,有什么不清楚的,”
岂料回应的却是一阵冷笑,“贝勒好威风啊,难不成想将我也拘押了不成,”
萨哈璘闻言一惊,回身看去却是正黄旗的善琦,惊的他说话竟然都有些结巴了,指着他问道:“你,你怎么來了,”
“如何,我不该來吗,不是你着人拿着金令箭告诉我礼亲王回來了吗,烦请贝勒带路吧,”
果然來者不善,善琦一來便直击萨哈璘要害,就好像他已经知道礼亲王沒回來一样,
萨哈璘见事已至此,反而平静了下來,直言相告:“实不相瞒,礼亲王并未回來,金令箭乃是萨哈璘假名传之,”
善琦似乎沒料到萨哈璘居然如此坦白,但依旧咄咄逼人的道:“你好大的胆子,可知假传军令该当何罪,”
面对气势逼人的善琦萨哈璘气势分毫不差,冷笑数声后答复,
“该当何罪,还轮不到你來论罪,萨哈璘出此下策,乃是因为后方遭南蛮袭击抢掠,急需各位來共同商讨,不过我却听闻某些人意欲兵变……”
善琦提高了调门,竟再不提论罪之事,“谁敢兵变,我善琦第一个不答应,你说,是谁要兵变,我善琦这就去将他逮了來就地正法斩首,”
萨哈璘并不回答,而是以命令的口吻道:“刚才忽闻锦州城中放炮,疑是南蛮内部起了内讧,不知将军可否与萨哈璘戮力同心,一举拿下锦州,”
“善琦自当惟命是从,请恕告辞,这就回去整军备战,”
萨哈璘却颇具玩味的回绝,“既然來了,就不急着走,攻打锦州也不急在这一夜,不过却有一则消息要告知你,两白旗此刻移营,是要往三岔河去,”
闻听此言,善琦脸上的笑容陡然间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