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张四知鼻口观心,似乎超然于物外,不论如何李侍问将这潭水搅混了,皇帝投鼠忌器便不会轻易改变此前定下的旨意,祖家叔侄的功劳肯定是跑不掉的,
可皇帝的话还是让张四知眉头跳了一下,
“李信素來忠勇,提兵入辽西,当也是围魏救赵的勤王之举,功劳且不说,这罪肯定是子虚乌有的,”
此言一出,百官们顿时便糊涂了,就连范复粹也糊涂了,皇帝分明是在为李信开脱,那么也就是说李信圣眷犹在,可为什么功劳簿里沒有他只言片语呢,
糊涂的还有张四知,只是他这糊涂里却比范复粹多了几分忐忑之意,原來皇帝还是念着李信的情份的,那么接下來弹劾其罪,褫夺其职的后招可能就出现了极大的变数,
皇帝一句话就等于为范复粹替李信争功一事盖棺定论了,大臣们都已经做好了散朝的准备,可就在此时洪承畴竟然又站了出來,
“启奏圣上,臣有本奏,”
洪承畴今日的表现给朱由检留下了极好的印象,是以对这位刚刚入阁的大学士极具耐心,抬手示意他有话但讲,
“永平府守将高平仁进京鸣冤,此事涉及李信,臣不敢擅专,还请圣裁,”
高平仁鸣冤,涉及李信,范复粹心头猛然一颤,难道这才是致命一击,百官们亦是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纷纷支起耳朵,细听洪承畴究竟接下來会说些什么,
……
“大将军,咱们不是回山西吗,怎么一路向北,”
陆九在李信身旁就像个长舌妇一般的不停聒噪,李信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他抬眼看了看天色,又将地图摊在马鞍之上,确认之后才扭头去看陆九,
“三卫军使命尚未结束,接下來带你们玩一把更大的,”
其实,不用李信直言陆九也猜得个七七八八了,三卫军出了锦州向西翻过努鲁儿虎山后,便停止向西而是转向向北,一路进入辽河河套,不过这片河套与众不同之处却在于其间尽是盐碱滩地,几乎寸草不生,沒有半点人烟,
此间向西是科尔沁的放牧地,向东过了辽河则是满清的统治腹地,大将军领着大军由此地北上,其意图当然是不言自明,陆九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像闻着血腥味的饿狼一般,
“就等着十三哥这句话呢,娘的,在锦州城可把兄弟们憋屈坏了,如今也让狗鞑子们常常挨打的滋味,”
与陆九听见打仗就兴奋不同,步战营营官程铭九则与其相反,“以往我军无往不利,占的是地利的优势,如今深入敌后孤军作战,末将担心……”
李信则不容置疑的回答道:“担心个甚,鞑子虽然未败,却士气大挫,其内部又因帝位而争权夺利,正是咱们偷偷跟上去反咬一口的大好机会,况且我已令别阔儿西返联络蒙古部落联军东进接应,即便打不过,狠狠咬上一口再由蒙古草原返回山西也是不迟,”
现如今的情形对李信还是颇为有利的,漠南蒙古大部已经被李信所统合,而东部效忠于满清朝廷的科尔沁诸部亦在此前一战中,人马损失颇重,短时间内根本就不是三卫军以及蒙古部落联军的对手,这就为李信提供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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