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此人一张嘴他便觉得此人并未说实话,仅从其眼神游离,左顾右盼便可见一斑。
“俺,俺沒骗人,俺说的句句都是实……”话音未落,李双财直觉眼前寒光一闪,便惊骇的发现,这斥候的头颅竟翻滚落地,一腔子的血骤然喷涌出來,溅了他满身满脸,骇的他嗷嗷直叫。李双财虽然有过城中内应的经历,但毕竟只是个普通百姓,哪里见过这等刺激场景,当时便被刺激的心跳失态。
又见李信反手将雁翎刀插入刀鞘之中,声音陡然提高:“不必与这厮耽搁时间,所有人听令,点燃火绳,准备火箭…”
众亲兵齐声应诺…
李信的亲兵都是陆九从骑兵营里选出的精锐中的精锐,一个个心高气傲,自然便以三卫军中的精锐营队掷弹兵营为比肩目标。掷弹兵营作为作战尖刀营队历來冲在最前方,随身携带火枪与雁翎刀不说,还带着开花雷五个,五个铁疙瘩可是不轻,非身强体壮之人不能承受如此负重下的长途行军…
以此为标杆,亲兵营自然也如此配置,不但如此,由于是骑兵马力甚于步战营,又携带了工器营研究出來的一些并不沉重的古怪火器,其中便包括这火箭。只不过火箭使用起來颇为麻烦,每次须以火绳点燃之后,再由骑弓射出去。虽然骑弓短小,射程有限,但火箭射中目标后,获胜燃尽,便会爆炸,其中迸溅出的可燃物更会点燃附近的易燃物。实战上应用不甚广泛,眼下却是放火的利器…
眼见着与那寨子越來越近,对方竟仍然沒有轻举妄动,李信的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这伙流贼竟如此沉得住气,显然主将并非庸碌之辈。
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大将军快看,流贼逃了…”
原來寨子里的流贼眼见烟尘蔓延十数里,情知抵挡不住,便纷纷逃命而去。只见寨子另一面隐隐骚动,成群的乱兵往相反的方向溃逃而去,规模竟是不小,那斥候所言有三千守军或可为真。
倘若如此,这一刀挨的可真是冤枉…李双财如是想…他哪里知道李信斩那斥候是为了激起亲兵们临战的士气决心…
其实寨子里也不是所有人都放弃抵抗而逃跑,仍旧有一部分人咋坚守寨子,在这种人心尽散的情形下,还能如此坚定的应战,便尤为难能可贵了…但李信丝毫不会手软,一声令下后,火箭如雨般落入寨子里……
朱枣庄外,贺一龙稳坐中军帐内,向麾下众将发号施令。
不过却有人抑制不住满心的不满,出言抗道:“大头领,如此缚住手脚打仗却是头一遭,多死了多少人……兄弟们这仗打的憋屈…”
贺一龙阴恻恻笑道:“你知道个屁…官军守将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若得了此人,就抵得上成百上千人,你给俺算算账,哪个划算?”
那部将盘算了一下,不甘心的回答:“得成百上千人划算,但,但那都是沒影子的事,俺们兄弟死了,可,可是眼前的事…”
“滚滚滚…给老子滚出去,再不能生擒此人,你就提头來见吧…”
贺一龙沒有耐心与那部将多做解释,直接使用自己的权威将其撵了出去。那部将只好出了大帐,其实贺一龙好收官军的把总千总为部下,这在革左五营里已经尽人皆知,而且他收的那些人也的确多有过人之处,只是厚此薄彼,倒让有些一直追随左右的老弟兄们有些吃味…
贺一龙咂咂嘴,对方官军的主将也当真了得,自己两万多人的精锐,火把举起來能把黑夜照的如同白昼,如此车轮战轮番上阵,竟然一夜的功夫都沒能将这难啃的骨头啃下來。
让贺一龙有些肉疼的是,这一夜他便生生折损了一千多的兄弟。但由此更见对方主将的过人住处,因此更激起了他的决心,誓要生擒此人。
由此便有了部下自缚手脚与之作战一说,主将严令生擒对方主将,革左五营的军卒们打起仗來自然便男一事展开手脚,很多时候只是装模做样的吓唬一番,便行撤退。可官军却是实打实的打,一会放大炮,一会放火铳,冲在前边的兄弟一个不留神便把小命交代了。
牛金松嘴巴干的直冒烟,有部下用头盔从大运河里舀了浑浊的喝水递上來,他一把接过不管不顾的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全部喝了下去,然后又用血污不堪的右手抹了一把嘴,嘶声喝道:“兄弟们…俺牛金松今日手刃贼人十二条命,便是立时去见阎王也值了…但咱不能丢了大将军的脸,丢了三卫军的脸,兄弟们,随俺牛金松战斗着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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