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法使得陈文柄心头一震涤荡,失声问道:“里应外合?黄梅贼何时如此强大了?竟能,竟能……”
陈文柄说到此处,彷徨了,再也说不下去了。如果他们能在芜湖搞里应外合,便也能在建阳搞里应外合。这个想法,使得陈文柄毛骨悚然,他又下意识的否定这种想法,这不可能!
李信的目光望向门外,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淡淡的道:“等结果吧,希望魏国公能在建阳稳住战局……”他并没有将心中的真实想法告诉陈文柄,如果魏国公败了,势必将使位于宁国府的史可法压力骤然增加。希望史可法能够带着他收拢的溃兵安然挺过这一段最为江南的时期。
离开应天府走了还不到百步,便有孙鉁府上的家丁寻了过来。
“镇虏侯,镇虏侯,可寻的小人好苦,部堂发了好大的火气,着小人来寻您呢!”
李信知道,孙鉁一定是因为太平府兵败的消息大发雷霆,也是因此而寻他来问计。事不宜迟,他又跟着孙府的家丁急急赶往巡抚衙门。这一天之中他竟一连两次光临巡抚衙门。
当他进正厅之时,发现孙鉁已经强撑着病体坐在了厅中主座之上,总兵邵化龙客位陪坐,旁边还有几名从未见过青袍官员,向来也是巡抚的佐官。
孙鉁的身体情况已经不足以起身,便虚弱的令家丁为他看座。然后又指着邵化龙手中的一封公文对李信说道:“镇虏侯看看吧,太平府的局面败坏了,魏国公也没能顶住叛贼的疯狂进攻!”
李信从邵化龙手中将公文接过,其中所记述的与应天府皂隶大致不差,只是多了许多未曾耳闻的细节,比如魏国公力敌负伤,并未撤入建阳城中!至于因何没撤入建阳城中,又去了何处则没有多做交代。
这是来自建阳的军报,看来措辞是经过了仔细斟酌的,既然没明言其不知所终,那么建阳方面肯定是知道魏国公去向的。至于因何不说,也许只有那些当事者知道了。李信相信,这些原因一定是让南京所有人都想不到的,震惊的。
“部堂,标下以为,当立即对太平府予以援助,否则万一让叛贼陷了建阳,南京以西就再无险可守!”
关于这一点,孙鉁又何尝不知,但苦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便叹了口气。
“奈何人手捉襟见肘,防备海寇猖獗已经是用尽了可用之兵!”
邵化龙目光一拢,正色道:“部堂,标下有个建议,不知是否合适!”
孙鉁暗淡的目光里掠过了一丝兴奋之色,“说来听听!”
邵化龙有意无意的看了眼李信。“镇虏侯麾下猛将如云,单独提起来只怕辩不止一人可独当一面!不如调镇虏侯麾下大将,征募南京良家子为兵,一往太平府,另一往宁国府。如此,形势可定!”
南京政事堂,工部尚书熊明遇对高宏图竖起了拇指:“这一招釜底抽薪之计实在是妙,调走了那丘八麾下的得力人手,让他成了光杆的将军,实在是妙不可言哪!”
高宏图瞥了一眼摇头晃脑的熊明遇,叹息一声,无可奈何的道:“这么做也不不得而位置,高某蒙圣上隆恩,执掌南京兵部,没有一日不战战兢兢,如今李信趁着海寇作乱,三卫军君渗透江南五府上下,实在是怕人成了尾大不掉之势,反为朝廷大患啊!”
熊明遇嘿嘿笑着,喝了一口茶又说道:“无论如何,这一回那丘八没有明着拒绝的理由!如果拒绝了,岂非正好坐实了他有不臣之心的打算吗!”
“高某绝不希望镇虏侯再横生枝节,大明江山已经够乱了,不能再添乱了!”
熊明遇心中冷笑着,不能再乱了?看着吧,李信那丘八若是肯乖乖就范,熊某的熊字就倒过来写!但是,这种话他只在心里过了一遍,却绝不敢公然说出来,否则居心不良的反而是他了!
孙鉁咳嗽着,斟酌着邵化龙的建议,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转头直视着邵化龙,试图从他的眼睛里找出一些不为人道的秘密。只是邵化龙目光平静如水,竟使孙鉁一无所获。
李信则主动表态:“邵总兵所言也正合李信之意,三卫军人马匮乏,也是该招兵扩营!如此正可从容应对叛贼与汹汹海寇!”
他转而望向孙鉁,“不知部堂可许几营人马与三卫军?请示下,李信这就回去着人筹备!”
李信焉能看不出邵化龙此议其中的险恶用心,只不便公然反对,正好借机将错就错,先使三卫军在南京招募良家子扩军。至于他们以为支走了自己麾下的骁将,便可以釜底抽薪吗?真是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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