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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邵总,邵化龙自杀了,”
皂隶也顾不得礼数,沒等进门行礼就在门外扯开嗓子喊上了。陈文柄闻言眼皮不由得一跳,邵化龙是软禁在应天府的,而今其人自杀,自己又如何能脱得了干系。他刚想起身,却见镇虏侯一副淡然模样仍在埋头处理公文,便咽了下口水,重新将屁股坐稳当,等着他表态。
果不其然,李信冲那皂隶淡淡的问乐一句:“人死了吗。”
“回,回镇虏侯话,救得及时,还能喘气。”
“沒死就行,回去好好照料,别在出了差池,”
但是在李信如此轻描淡写的反应之后,那皂隶不但沒松气,反而踌躇起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本來也随着放下心的陈文柄,只觉得胸口又悬了起來,再也忍不住,问道:“什么叫还能喘气。活着就是活着,死了就是死了,”
皂隶哭丧着脸,答道:“回府尊话,邵总兵许是悬梁时间长了,脑子不灵光,人,人得了失心疯,现在正满院子闹腾呢,”
“甚。疯了。”这个结果让陈文柄大感意外,然后他的第一反应则是这个邵化龙莫非在装疯。他正沉吟间,李信又问了一句:“怎么。邵化龙自尽前,可曾有什么异常之事。”
“旁的事沒有,就是,就是兄弟几个在一旁议论着,议论着公报上的大新闻,让,让他听着了,”
李信仍旧头也不太,又问了那皂隶一句,声音不喜不怒。
“你可知道,若在三卫军中,如此等失职该当何罪。”
“小人该死,小人知罪,小人该死,小人知罪”皂隶等的就是镇虏侯责问,眼见他问了出來,当即扑到在地,磕头如捣蒜,反反复复的说着自己死罪。反倒将一旁陈文柄看的心惊肉跳,不时拿眼角余光偷瞧着李信,看他做何反应。但是,看到李信还是那幅不喜不怒的神情,忍不住心里嘀咕着,镇虏侯养气的功夫越來越好了,现在出了什么火上房恶事也不见他表露于色。
“起來吧,三卫军中严重失职也不过是打板子,上天好生,岂能随意夺人性命。还有,你不是我三卫军中人,自然当不得我三卫军军法,你倒说说,在应天府府衙里失职以后该如何惩治。”
陈文柄再也坐不住了,赶忙起來道:“但有失职,大体有两种处置办法,轻者罚钱,重者开缺。”
“恩,不错。陈府尊以为邵化龙自杀,是轻还是重啊。”
陈文柄只觉得自己脑门冒了汗,反复李信在质问的就是他本人,不论如何他也逃不脱一个失察之责的。
“下官以为当从重论处。下官有不察之罪,还请镇虏侯责罚,”
李信呵呵笑了:“陈府尊这是作甚。你我互不统属,何來请我责罚之说。以后休在如此了,让外人看见了不好。”然后他又面色一凛冲那皂隶道:“听到了吗。你们府尊说了,从重论处,着即开缺,你自去吧,”
皂隶哪想到好好的一份差事说沒就沒了,立时鼻涕一把泪一把,嚎啕大哭。
“镇虏侯饶了小人这一次吧,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小儿嗷嗷待哺,全靠小人这点银钱糊口,若,若哎,这可怎么办啊。”
这等说辞李信听得多了,便拧头问陈文柄:“陈府尊以为呢。”
陈文柄觉得因为这事就把皂隶开缺发落了似乎有些太不近人情,便主动壮着胆子为那皂隶求情。
“念在,念在他是初犯,不如给他一个机会,发钱两月,不知镇虏侯以为可否。”
“好,就这么办吧,”
眼见着镇虏侯与府尹两个人一问一答,自己的罪就减了一等,立即又是一阵磕头,谢过了李信,又谢陈文柄。
李信不耐烦的挥挥手,“回去以后要尽心职守,再犯,便不是开缺走人那么简单了,”
皂隶又是一身冷汗,赶忙唯唯诺诺道:“是,是,是,小人记下了,绝不敢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