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六七岁的步卒有些担忧的问道。遭到质疑的孙阿四嘿嘿一笑,踢了那步卒屁股一脚。
“还知道啥是打草惊蛇了,中,有进步,不过,本队官现在也交给你一招,咱们背后大军马上就到,现在吓唬吓唬他们,那是告诉他们,三卫军來了,像流寇这种只知道打顺风仗的人马,就得吓尿了裤子,”
孙阿四作为队官在这五十人中有着绝对的权威,他的命令很快被得到了坚决的执行。
耀眼的白光很快照亮了夜空,城墙东门外瞬间好像变成了一片白昼。这种信号炮的声音并不比火炮小多少,在寂静的夜里不断回响着,竟似大军功城一般。
孙阿四对这种佯攻制造的效果很满意,相信大军很快就会到來,今夜进城吃肉喝汤应该是沒有问題的。
但很快,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县城的城门竟然打开了,里面涌出了难以计数的流寇,逃命之声立时不绝于耳。
这种情况就连孙阿四都沒料到,不是吧,仅仅吓唬了他们一阵,这些流寇居然就逃了。
“队官,咱们追不追。”
孙阿四瞅了一阵,觉得对方的逃兵少说也有上千人,如果追上去,仅凭自身的五十人恐怕难有作为。这时他有些急躁,并暗暗抱怨,其他的队怎么都跑的这么慢,白白的错过了打好战机。
“放排枪,只吓唬,不追击,”
很快,噼噼啪啪的齐射声又骤然响起,火药硫磺的味道迅速在夜空中弥漫开來。
火枪是三卫军的招牌武器,很多流寇问道硫磺燃烧的味道就已经腿肚子发抖,更别提鼓起勇气來回身作战了。
大规模的溃逃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县城在经过一阵闹腾后逐渐安静了下來,看着洞开的城门,孙阿四犹豫着要不要先带着人进城,他想等待大队人马跟上來,然后再进城比较稳妥。
可是左等右等都沒有人來,他生怕城中还有残存的流寇缓过神來从而失去了战机,于是先派了十个人前去侦查一番,如果沒有可疑的情况,便带着麾下军卒进城。
只是结果让孙阿四哭笑不得,原來城中的贼兵早就逃了个干干净净,他们用了仅仅五十就占领了睢宁县城,看來这一份功劳应该由他们这物是人独领了。
但询问了县衙里的几个杂役之后,孙阿四惊的嘴巴久久都沒能合上。
因为他们兵不血刃攻下的这座县城根本就不是睢宁,而是凤阳地界的灵璧。并且,老回回马守应以及一干随从此前就在那股逃跑的流寇之中,据说马守应腿部受伤严重,早就无心一战,听说官军追了过來,立时就丢下灵璧县城往河南归德方向逃去。
孙阿四顿时惊出了满身的冷汗,原來并非是后续人马行军不得力,而是他们这物是人迷失了道路,本來应该向北去,现在却往西跑进了凤阳。
负责进攻凤阳的是三卫军派出的中路军,这回的问題已经不是立不立功了,而是他们这一队人竟然能在行军中迷失道路,将來回了南京不得被其它队笑话到死。
一瞬间,由天上跌落地狱,怀着极为复杂的心情,孙阿四做了个极为冒险的决定,立即阻止人马做急行军,向西北去追击老回回的逃兵。
据他在城中的了解,老回回军中已经沒有战马,唯一能用作代步的是在附近搜罗的骡子,骡子这种代步尚可,若说速度可不及三卫军这一双脚的耐力绵长。
因此,孙阿四认为,他这五十人还是有希望追上革左五营溃兵的。
只要能活捉了马守应,队里迷失道路的错误自然也就会被掩盖过去。
孙阿四的胆子在历次胜仗中越來越大,同时革左五营残兵不敢坚守灵璧,弃城而逃也给了他极大的信心。
“兄弟们,老回回马守应就在溃兵里,咱们只要捉住了他,就是这次北征第一功勋队,咱们所在的步战营也是第一功勋营,”
孙阿四麾下的军卒们比他的胆子还大,也丝毫沒把这些溃兵放在眼里,都嗷嗷吼着:
“活捉老回回,功勋第一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