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宫中一切平定来,还有一个时辰就要早朝,姬无尘疲惫的合衣躺下,一个时辰,还有一个时辰,姬无尘对自己说,一会儿,只睡一会儿……。
不行,不行,马上要上朝,一定不能睡,一定不要睡,可是眼睛却在打架,那么,睡一会儿,只睡一会儿……。
“下雪了,下雪了……。”
果然,铅云压顶,密集的雪花自头顶飞旋而下,满眼的玉蝶纷飞,欢快的在长廊里奔跑,远远的看见娘,穿着大红的宫衣,满头的珠翠,白玉的步摇,胸前悬着代表身份的金牌,一见自己,就焦急的伸长手臂,“无尘,你去哪儿了,快进来。”
不由分说,人已被拉殿中,奇怪的是,殿里竟然没有一个太监和宫女,娘拉开一个从未打开过的门,将自己推了进去,“无尘,记住,无论生什么,都不要出声,都不要出来。”
说完,娘掩上门,回身对他微微一笑,那天娘的笑容就像盛放的红莲,眼眸中闪烁着潋滟的波光,她只来得及用一根细细灯台挡住暗门,殿外已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那天那么冷,娘却满头大汗,她妖娆的用衣袖抹去额头的汗水,压低了声音,如同要刻在心上一般的低语,“无尘,记住,无论生什么,都不要出声,都不要出来。”
娘说得那般惶急,那么坚定,似乎这一句话,就是她的所有。
满目的陌生人,除了她,这一天,她穿着隆重的宫装,昭示着她无上权力的衣裙,紫红色,绣着黑色的凤凰,沉重的金冠压得她的额头起了皱纹,平常笑意盈盈的脸,此刻满面冰霜,平常谈吐温柔的口,此刻吐出的,是风刀霜剑,她说,“贱人,你也有今天。”
贱人?是说娘吗?娘沉默的跪在她面前,风华绝代,阴暗的宫殿中,娘是唯一的光源,她就是自己的太阳,能够照亮自己永夜天空的太阳。
“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
极目远去,白色的绸布上放满了闪烁着寒光的各种刀具,宽的、窄的、粗的、细的,娘清美的容貌映在每一把刀具上,闪烁着慑人的寒光,她修长的手指一一点着绸布上的刀具,“这些东西,都是为你准备的,准备了很久了,想知道它们是什么吗?”
即使在门后。也能感应到娘地恐惧。她却满面地兴奋。伸指拈起一把两指宽。薄得几乎透明地刀子。“这叫颈上吻。知道为什么叫颈上吻吗?当它砍进你地脖颈。就像情人在亲吻你一样地轻柔。你完全感觉不到痛苦。”
说完。她以一副胜利者高高在上地神情注视着娘。欣赏她满面地恐惧。娘越害怕。她就越兴奋。“对了。你看。还有这个。知道为什么又窄又长吗?”
她掌中地刀具。就像一根极细地圆管。初时没有看清。只觉得那根管子细得可爱。可是定睛细看。这才现那管子边缘锋利地刃。黝黑地。不带一丝杀气。内敛得一如她平时朴素地言行。“这叫痛彻心扉。想知道原因吗?”
娘地脸。已经因为恐惧而痉挛了。她却那般地快慰。快慰到她地笑容都带着凌虐地杀气。“那是因为当它刺进你地肋骨。直达你地心肺。你就知道什么叫痛彻心扉了。”
说完。她转过身。对身后地太监招了招手。“来吧。好好儿地招待文妃娘娘。可千万别委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