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楚边境日以继夜的飞奔了近一月才回到汴仓,一切T3落定,不仅仅先帝的葬礼早已结束,在陈家的操纵下,情况和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最终被册立为帝的,正是视楚家为洪水猛兽的三皇子安王继善。
幽深的竹海,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碧绿,一身白衣的少年满面寒霜的盯着面前站立的两人,“大哥,二哥,不是让你们盯着陈家的人,不许陈家的人进宫吗?”
不知道如何回应,无论如何的回应换来的都只是他的雷霆震怒,没有了他,楚家如同没有了主心骨,那一个月,纷乱得不堪回想,一切都失去了正常的秩序,不知道应该为什么奔忙,待他回到汴仓,这才觉得自混沌中,看到了光明。
“我们……。”
“好了,”厉声的打断嚅嚅的辩解,疾言厉色,“现在当务之急是阻止新皇登基,大哥,陈家最近有什么动静?”
听他不再追究立帝,楚韵清不着痕迹的长出了一口气,随着时日渐进,韵歌的年岁渐长,心里对他的恐惧也越加的深厚,似乎自漠阳开始,那种怕就深深根植于心,从不曾离去,想到他在离开汴仓去上京时,再三强调关键国内局势,想必那时他已经猜测到会有不利的局面生,只是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
“陈家觉得胜券在握,所以近来只是忙于筹备新皇的登基事宜,并无异动,”楚韵清的声音很低微,“截到陈夫人常璇玑送回安楚的几封家书,家书并未涉及国内局势,只说母亲祭日将至,请安楚的宰相商不忘帮忙祭祀。”
良久没有回应,偷偷望去,韵歌坐在案几后,面庞被香炉升起的白烟所笼罩,看不清神情,只觉得他似乎有些心事重重,难道那位美艳绝伦的常璇玑的家书也有什么关系到国家命运的隐秘不成?
站在身边的二弟楚韵远始终一言不,低垂着头,听他紊乱的呼吸也知道他心事重重,这位二弟自来是风花雪月,连家事都与他无关,更何况国事,今日被拉到此处陪自己罚站,想必心里着实不悦,说不定千回百转,心思早就飞到西街的赌坊去了。
“二哥,你近日做了些什么?”韵歌突然开言,问的却是楚韵远,楚韵清不由愣住了,韵歌向来不喜韵远,这般问,似乎有什么深意一般,“家中事多,你若近来无事,就多帮帮大哥……。”
“嗯。”楚韵远只是低声应承。并未抬头。反而令人觉得他有一些慌乱。楚韵清觉得怪异。平日自己这位二弟向来对韵歌嗤之以鼻。觉得一个小小孩童。妄谈国事。还不如他走马斗鸡。活得逍遥自在。平日韵歌说话。十成能听进三成已是他心情大好之时。今日如此地乖巧。真真令人生疑。“大哥有事。尽管吩咐即可。”
眼角地余光中。韵歌目光如电。紧紧盯着韵远。盯了许久。“二哥。你何时认识地常璇玑?她给过你什么。你又对她说过什么?这一次安王被册立。是不是与你有关?”
心下闪电一般雪亮。没想到竟然是祸起萧墙。禁不住心如鹿撞。偷眼看了看韵远。他猛地抬起头。满面涨得通红。如同要滴血一样。一触到韵歌地目光。快地移开视线。然后低声道:“开始时。我并不知道她就是常璇玑。”
“二哥。”楚韵歌突然提高声音。“你镇日里花天酒地。尽在赌桌和青楼里消磨时日、惹是生非。值此家中大事。你不想为家中出力也就罢了。老老实实呆在家中。还想到外面闲逛生事?”
转瞬之间。楚韵远恢复成从前那个玩世不恭地花花公子。一脸地嬉笑。“家中地事与我何干?我不过是回来拿月钱。那几两银子有多大地用处。若不是最近运气太差。你请我回来都不回来?”
不敢转头四顾。想必周围定然有旁人。否则韵远和韵歌不会如此做戏。韵歌冷冷一笑。缓缓起身。负手走进竹林。“你是二哥。我可管不了你。大哥。不如把二哥锁在你院中。劳烦大嫂照顾如何?”
不待楚韵歌说完,楚韵远已经拔腿向前奔跑,转眼就要跑出庭院,楚韵清正要追赶,却听一声咳嗽,木门旁出现一个白衣白须的老者,一见老者,三人同时垂行礼,“父亲。”
“韵远,”老者低沉的声音昭示着他内心的愤怒,“你难道没听见韵歌的话?这几日,你就到你大哥院里住,你弟弟让你离开,你再出去。”
相对坐在夏阁中,雨的气息越过四面缕空的木门,看得见庭院中粉色的灯笼花和雨雾,伸进廊下的树枝翠绿的叶上悬挂着晶莹的雨滴,一片静谧和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