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时候,吴广和阿奴押着十数车的火焰藤进了营门要命赢靈和宁不凡分别命人将火焰藤分至各军士手中,让他们塞进衣服和鞋子里避寒,阿奴忙阻止了她,命各队的人在火堆旁坐定,由那些衣服里已经塞了火焰藤的军士将火焰藤分至军士手中,然后再分别站在火堆旁,教那些军士将火焰藤编织成简陋的网状衣裤和裤子。
赢霾捧着一套火焰藤编成的衣裤走进大帐,走得急了,几乎落入火坑之中,赢霾镇定良久,这才举步小心前行,大帐左右挖了浅坑,上好的火炭燃烧发出暗红的光,却没有烟,嫣然坐在椅中,正聚精会神的翻阅手中的卷册,听到脚步声,她缓缓抬首,对赢霾微微一笑。
走到近处,这才发现嫣然穿着一件由雪白的羽毛缝制而成的衣服,面色红润,将手中火焰藤衣裤放在一旁,“嫣然,这件羽衣是龙皇送你的。”
“是,”嫣然点了点头,“这是他亲自带领龙鳞黑甲进入下唐国的玄静湖取居住在那里的雪衣鸟儿的羽毛制成了这两件羽衣,送给我避寒。”
心下升起一丝希望,也许这场仗不用打,短短数月,对于颠沛流离的征战生活早就厌恶了,最最恐惧的,便是每日里一睁眼,便知道今日眼前又要鲜血横河,尸横遍野,这样的生活真是多过一天都觉得是在噩梦之中,能早些结束,总是好的。
“大哥,”嫣然放下手中的书册,“军士们都已经分到火焰藤了吗?”
点了点头,靠近火坑坐了下来,火焰炙烤得浑身温暖,一时之间竟然想睡过去,如果就这样睡过去,再也不用醒过来,再也不用面对杀戮,再也不用担心被杀,那是一种多么轻松写意的日子。
“大哥,”嫣然的声音很温暖,似乎许久以来,没有听她这么说过话,赢霾睁开眼睛,目光触及那张美得不敢逼视的脸,又缓缓地垂下眼睑,“大哥,我知道你对现在的生活着实厌恶了,咱们赢家,只有你和爹最像,你放心,这场仗之后,无论胜负,我都会让你解脱的。”
解脱吗?赢霾苦笑着,这世间的事就是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泥潭,陷入一个,拨足而出之后,又是另外一个,即使嫣然放了自己,皇上也放不过自己,也许死才是真正的解脱。
“嫣然,你想到什么取胜之策吗?”赢霾渐渐越来越热,几乎要窒息一般,他起身捧起那套火焰藤,“你与龙皇约定在什么时候……。”
“七天后。”嫣然似乎在笑。似乎已经完全猜透了赢霾地心情。“大哥。你放心。有了吴广、宁不凡和阿奴。从这一战开始。你不便不用上战场了。留在营中掠阵便可。”
“嫣然。”赢霾皱着眉。“那三个只是孩子。你……。”
“大哥。你放心吧。他们虽然年少。不过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不会让我们失望。”
帐帘挑起。赢霾地身影消失了。嫣然缓缓入下手中地书册。直到此时。她才发现书册被自己拿倒了。大哥一向粗心。一定不会发现自己地恐慌。适才与问风相见。那股强大压力令自己几乎要颤抖了。也许从前做为他地情人。所以体会不了问风身为龙皇令身周地人感到地压力。但是现在心中将他视为敌人。那股压力便铺天盖地而来。虽然竭力掩饰。想必问风已经看出自己地恐惧。
“大帅。”宁不凡捧着一碗热汤缓步走了进来。捧着碗行了礼。将碗放在嫣然面前。“大帅。你刚才面对龙皇地时候那么害怕。我想他已经看出来了。”
伸手捧着碗。汤地香味儿萦绕在鼻端。心里明白。宁不凡到这里。绝对不是简单地为了送一碗汤。这个少年心机深沉。行事往往出人意表。他到这里提醒自己。想必已经想到自己地恐惧会给问风传递一个怎样地信息。
“不凡,”嫣然抬首看着站在下首的宁不凡,他粗眉大眼,相貌平凡,肤色黝黑,初初看去,完全是一个务农的少年,但离开安都后的几战,他立下地战功足以令所有将军瞠目结舌,她知道他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所以也不拐弯抹角,“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刚才才发现龙皇的可怕你会害怕吗?”
宁不凡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盯着嫣然看了许久,他也许是世间唯一一个不被嫣然容貌迷惑的男子,“我相信,大帅,正如你所言,首战龙皇不会出动龙鳞黑甲,但是在冰上作战,与在地上作战不同,冰面光滑如镜,连站立都有困难,更何况要交战,我们面对的
问题,就是如何在冰上站立?”
“不凡,你不如去找阿奴,”嫣然淡然一笑,“我想他应该知道如何在冰上站立。”
看着阿奴快速地将两根树枝剥了皮,然后用布带紧紧的捆在脚上,随后就见阿奴灵活地在冰面上疾行如风,微笑着看了片刻,嫣然转过身,“不凡,你看此法是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