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御书房寂静无声,楚韵歌微笑不语,继善假装矜持,微仰着头,目光却在楚韵歌面上来回扫视,袁维朗兴奋得满面红光,目光灼热得几乎将要燃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楚韵歌,似乎害怕漏过他说的每一个字。
沉默了片刻,楚韵歌淡然道:“值此乱世,总希望能有一些力量保护自己的家人,隐龙岭地处穷山恶水之地,盗风之盛,实为边越之冠,那些上山的人,也只不过是为了正正当当、体体面面的活下去,皇上,袁大人,假如是你们生活在那样的一个地方,我想上隐龙岭的人不会比草民的人少吧!”
“楚先生,既然隐龙岭地处穷山恶水,又盗抢成风,以楚先生的智慧和身价,为何不离开隐龙岭?”袁维朗虽然在笑,但笑容中却有隐藏不了恐惧与犹豫,“为何楚先生一定要居于隐龙岭?而且隐龙岭天高地远,皇权难已到达,正便于另有图谋。”
“草民能有什么样的图谋,”楚.韵歌安然坐在椅中,面不改色,“草民的父亲到隐龙岭不久,便因故身亡,家中再无主事之人,草民幸得兄弟信任,主持家务,草民一家上下共七十三口,其中有四十七口为女眷,剩余的三十三口,年不过十岁的有一十一口,年老体弱者,九口,剩余的精壮男丁不过十三口,十三口要照顾这么一大家子的人,着实力有不逮,因此,草民不得不广招家人,以策安全。”
“袁大人此言差矣,”楚韵歌针锋.相对道:“假若大哥是边越第一武将,为何他离开边越之后,边越军中波澜不惊,事实证明有他,无他对边越毫无任何影响,他甚至没有任何的威慑之力,敢问袁大人可听说草民一家在居隐龙岭不远之处遭人截杀,当时大哥也在,若非有人施以援手,草民一家早就葬身荒野……。”
这般的步步紧逼,事又涉及当日的截杀,直到现在,.自己都不知道派出截杀的人是谁,楚韵歌目光闪动,心下猜测此事定与他二人有关,静心细细查看继善和他的神情,总觉得袁维朗的兴奋不太寻常,而继善却显得很惊愕,显然并不知情,楚韵歌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是谁中途截杀草民,草民可不知道,草民唯一知晓的是那些人训练有素,早有准备,施以援手的,是韩坤国的侯青云侯王爷,他听闻草民辞官,感念相识一场,特意赶到隐龙岭与草民话别,没承想竟然救了草民一家,也算是天道昭昭,庇佑好人。”
“当然是天道昭昭,”楚韵歌傲然道:“草民虽然愚顿,.但草民也知道忠君报国,草民任边越宰相十一年,在任上自问从未出过大错,袁大人既然说草民做了亏心之事,还望袁大人指教?若果真有负边越百姓之事,那么草民自愿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