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节过后终于回了隐龙岭,楚韵清觉得自己如同死过一次重又回归人间,在麈山上居住的那三日,仿佛生在前世,鲜明而又虚假,无论璇玑,无论龙皇,无论月帝,都只是自己漫长的梦中一个一个的过客,梦醒了,一切便都又结束了。
山居的岁月异样的孤寂,楚韵清常常坐在最高的悬崖之上,仰望着天空,深秋的天空如同水洗一般的苍翠,这里没有麈山上升流直下的瀑布,没有成群的红蜻蜓在夕阳的余辉中飞翔,或许,在夏夜,也没有飞舞的流萤……。
“嗯,”重重的点了点头,楚韵清转头看着天边燃烧着的晚霞,“一切都很顺利,我在麈山见到了月帝,她命人助我安葬了璇玑。”
许久没有回应,楚韵歌仰头.喝了一口,和他一般注视着对面的山峦,夕阳渐渐下沉,余辉一点一点的收缩,很快,也许只是眨眼之间,黑暗就会降临大地,并肩而坐,悠闲得一如乡间的少年。
能令大哥如此感慨的,一定不.是一个寻常的故事,也许是嫣然悲惨的过去让他产生了怜悯,伸手再倒了一杯酒,迎风饮下,静心听他喃喃的讲述着那段往事,凄凉得仿佛此时掠过山野的风。
坐在灯下,久久没有展开那张棉纸,究竟小的时候,.嫣然是什么模样?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丑,也许真的丑得可怕吧!那么的丑,是一种悲哀,一种可以令人痛不欲生的悲哀!
郑重的折好第.一张棉纸,再展开第二张,棉纸上还是那个孩子,她的脸漆黑,一半的脸上满是脓疱,头皮裸1ou,可以想到当日的伤势极为严重,受伤后的嫣然那是何种的凄惨,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迅的洇湿了棉纸,化开了纸上的墨迹。
屈指算来,自己给继善的那几个锦囊已经用尽,在大雪封山前,继善的使臣必会再上隐龙岭,这一次,继善必定会许给自己更多的承诺,若条件适合,自己必须要重新出山!
“请他上来,”转过身,“继善的使臣提前来,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朝中又出大事生,继善无法控制,第二种,继善渡过了难关,想到了他遭受的屈辱,特意来向我示威。我想第二种可能性大一些。”
心下已经确定继善派他来的目的,心下略有不耐,面上却仍然维持着笑,待他感叹完毕,楚韵歌礼貌的对使臣笑道:“不知皇上此次派贵使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