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关心你,哪会去记这些东西?——金风
“我先滑一趟过过瘾,等一下再坐索道上来带你,呵呵。”
下了缆车,文子姐姐撂下这句话以后就辫子一扬朝山脚进了。
文子姐姐滑的真的很好,不仅技术好,而且姿势曼妙。北海道的雪一如她的描述,雪轻如烟,雪橇飞驶过的同时便飞起两道雪雾,蜿蜒地朝着山脚下一路飞雪扬尘而去。
雅子也不含糊,回头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上”,辅助杆一挥也窜了出去,只剩下我和曼曼两个初生牛犊在山顶上哆嗦。
初生牛犊虽然不怕虎,可是怕雪啊。望着那一片银白的雪道,我现在满脑子里只有教练的那句“屁股一用力,把人顶出去”,就连刚才练习中稍微掌握的一点控制平衡的技巧也飞去了九霄云外。
“喂,你不走……我自己走了啊。”曼曼拿被保温服裹得严实的胳膊肘顶了顶我,话说得一点底气都没有。
我连自己能保持多少远的平衡都无法确定,就更别提跟曼曼联袂跳冰上芭蕾了。看姐姐和雅子在视线里越来越远,我把心一横,本着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精神贯彻了教练的那句真理,胯下猛地一力,歪歪扭扭地冲了出去。
起初的二十几丈远,平坦得乎我的想象以外,我甚至惊奇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在雪上“飘”着了,那感觉说不出的好。可是十秒钟之后我的心情立刻被拎了起来,纵然这里是绿色区域,山路上出现一些弯道和斜坡也是在所难免的。面对着前面的一道斜坡,究竟是冲上去还是拐弯?
冲上去,怕摔个底朝天;拐弯的技巧我也没有掌握,一时间那叫一个进退两难啊。但是在前面那么多路的加度推进下我现在已经滑的很快了,根本来不及思考,我整个人就已经出现在了斜坡上,然后脚下倏地失重,身子伴随着雪橇啊棍子啊前赴后继地滚到了雪地里,激起一蓬亮晶晶的东西来,仿佛什么东西在雪道上炸开了花。
“我……曰啊……”
等我摇了摇头,确定自己没有脑震荡的时候,祸不单行第二波出现了。我的身边紧接着我的到来又是一人体炮弹砸了下来,一根辅助棍险些没砸中我的脸不说,刚刚能分辨物体的眼睛再一次被“喷”进了无数冰冷的积雪。
“……曼曼,你没事吧?”
这炮弹不是别人,正是跟在我身后一路尾行而来曼曼同志。真是好同志啊,紧跟着革命烈士的步伐,连冲斜坡都那么义无反顾……我正要上去检视一番,哪晓得曼曼一下从雪堆里爬了起来抹开脸上的雪冲着我就破口大骂:“你这个死男人,怎么不看路就乱窜,我们是新手诶,你就敢朝着斜坡上!”
“……谁叫你跟着我滑的?”
“谁叫你要上斜坡?”
“……我不会拐弯。”
“靠,本小姐打死你……”
就这样一路跌,一路闹,等到文子姐姐和雅子都开始滑第二遍的时候,我跟曼曼才滑到半山腰还不到(基本不能够称之为在滑)。漫长的轮回之旅结束,我们再次来到“新手区”以后,我突然感到胃里一阵轰鸣,扯下手套拉开滑雪衣的上袋掏出手机一看,都特么的已经下午两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