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小半个时辰,老胡双手各擒了一个食盒回来,大麻子和我正东拉西扯的没话套话,正觉无趣得紧,当下连忙站起接过,将食盒内的菜一一取出摆好,几句场面话一交待,便要举杯畅饮——老胡这人做事儿还挺麻利,菜肴整得是爆肚儿炒肉溜鱼片,醋溜腰子炸排骨,松花变蛋白菱藕,海蛰拌肚儿滋味足,四凉四热八碟菜,白干老酒烫一壶,烫一壶~~。
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一定有。眼瞧着那菜式的颜色似乎惨淡了些,这年头,虽说这蔬菜应该是纯天然纯绿色不含农药不添加任何防腐剂,但其中像是夹杂着一丝粉白色的灰末,哥们儿自是觉得不大对头,酒更是不敢饮得一口。
待见到老胡一面十分殷勤地劝酒,一面偷偷地朝着大麻子使眼色,但那厮动作奇快,早已饮下了一杯水酒,吃了两口菜,哥们儿心下雪亮,更是小心翼翼。老胡见我饭也不吃,酒也不喝,再劝得几句,渐渐变了脸色。倏地将筷子一摔,怒道:“俺老胡虽然人穷志短,但总算是一番好意,小哥如此防备,莫非是瞧不起俺么?”
便在此时,只听得“啪”的一声轻响,大麻子脸色一紧,双手微颤,筷子拿捏不住,掉至地下。我嘿嘿一笑,右手反抽,狠狠地给了老胡一记耳光,厉声喝道:“妈的,你敢阴我?”
老胡张口结舌,蓦地里大声呼道:“刘大把子,这小贼瞧破了,快些动手!”房外随即响起一片杂乱的脚步声,但听得有人喝道:“房前屋后,都给我围住了!”
我急蹿前,先将房门一脚踹,然后回转身来,眼瞧着老胡右手拎着酒壶砸来,右手反掌横切,左手在其脸啪啪啪连抽数十下,直将这狗头抽得面红耳赤,双颊鼓起,嘴角鲜血流得跟战争片里牺牲之后的英雄脸抹的一大把蕃茄酱也似。老胡给我打的傻了,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不住嚷嚷:“小爷饶命,小爷饶命……”
“嘭!”房门被人用力踢开,我一掌拍出,登时将欲闪身进来的两个大汉逼出房外,沉声喝道:“要我饶了你倒也可以,方家的人怎么了,如今搬去了哪里?”
老胡哆哆嗦嗦地道:“数年之前,方家小少爷走失,孰知祸不单行,过不多久,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得罪了当今圣,下了一道圣旨,方家家产全被充公,满门亲眷被充往北荒宁古塔之地,于披甲人为奴,至于别的,小的也不知道了。”
我心中一震,揪住他的衣领,怒道:“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小的一条命都在小爷手,哪里敢说半句假话?”
“好,”我握住他的双手,说道:“非常感谢你,我谢你十八辈祖宗,不过你若是有半句虚言,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言罢,轻轻一掌拍在其脑门之,老胡两眼翻,登时了帐。需下辣手时,自然无需迟疑,斩草要除根,太过妇人之仁,受伤的说不定只能是自己。
随手掷出一张凳子,然后便见数十枚箭支齐射而至。哥们儿骇得吐了吐舌头,他大爷地,瞧敌人这架势,似乎是宁杀错一千,不留一个活口啊!方家家大业大,难免为人所妒。但方天画鸡于于下,于黑于白,均是时常打点,怎么会突然间惹到了龙朝的狗皇帝?说不得,或许此事便与我有关,草,大不了老子创个新时代的天地会出来。也叫江湖流传那么一句:“为人不识方方方,呃……下句怎么接?老子叫他当了个当?”
接连将剩余的其他凳子桌子沙发电冰箱电视机影碟机洗衣机老母鸡丢了出去,飞矢如蝗,箭雨一阵阵儿的下个不停,间或伴着敌人炸雷一般的大声呐喊。日,让单田芳老师来播天气预报估摸着也没这么狠啊,还叫不叫人活了?听着敌人的呼喝之中,似乎有几名内力深厚的高手在场,捉拿我这一个十岁大小的顽童,居然出动这么大阵仗,这个威武伯庞大将军忒给老子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