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的天空总是很薄,也很美,在风的吹拂下,含蓄地收进一点淡淡的颜色,像是轻颦浅笑的伊人,盈盈俏立在水的一方。三亚的海水温柔而明快,在这个中国最南端的热带城市,你可以很分明地体味这种恬淡的休闲和美丽。
椰香阵阵,肖石和凌月如远离人群,并坐在椰树下。凌月如仍沉浸在弟弟沙滩竞技,大显神威的兴奋中,美眸顾盼之间,面上的表情,流光溢彩。肖石没有兴奋,有的只是感慨,竞技胜利的些许喜悦,也被感慨冲淡了。
八年警察生涯,外出办案多次,总是来去匆匆,但肖石很珍惜,每次都很用心地去体味不同的风景和心情。这次却不一样,或许是心无羁绊;或许,是身边多了一个不同的人。
“喂!你怎么啦?”凌月如歪着头,用胳膊肘儿拱了拱他。“刚刚为国争光,大胜洋鬼子,怎么看你好象不太开心?”
肖石笑了笑,道:“不是不开心,是觉得象办了一件蠢事!”
“蠢事?!怎么会这么说?”凌月如狐疑地打量着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场较量大快人心,怎么成了蠢事儿?
肖石叹了一口气,平视着海天之际,苦笑道:“凌姐,你也知道,开始我不想比,但又觉得国家被污辱了;比试的时候呢,我又觉得输了会对不起国家。最后赢了才知道,人家嘴里说着什么父亲的遗愿,其实根本就没在乎输赢,什么国家荣誉,都是我们自己瞎想的,人家根本就没往这上合计。”
凌月如“噗”一笑,抚弄着他的头发道:“弟弟,你真可爱,就为这事儿闹心?”
“不是闹心。”肖石将她的手甩到一旁,转头望着她,正色道,“我一直以为自己很淡泊,结果跟老外一比,人家才是真正的豁达,感觉我这些年折腾来折腾去都白忙活了!”
凌月如不禁失笑,双手向后拢了拢头后的散发,耐心道:“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东西方文明不一样嘛,我们几千年来都是君权思想至上,在家也要讲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现在呢,事无大小,都是国家利益、集体利益高于一切;而西方文明是崇尚自由、崇尚个性解放,所以你们都没有错,就是环境不同,别想太多了。”
“道理都明白,可心里还是别扭啊。”肖石叹了一口气,起身望着海滩上的人群,随意地舒展着身体。椰树婆娑,阳光从树影中射落,在他身上映出麟麟彩斑。
“其实人都那样,不单是你,谁都有无奈之处。”凌月如手抱双膝,凝视着海面。
“你有吗?”肖石回头问。
凌月如轻叹一声,起身走到他面前,扬起美丽的小脖。“当然有。比如家里的公司,你以为我愿意当这个破老总吗?我那是为了老爹,公司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他放不开,身体又不好,所以我才帮他的。”说到这儿,凌月如转身迎着风,很惬意地道:“不过我都想好了,等他死了,我立马就把公司卖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也不操这份心了。”
肖石吃惊地看着这个张扬的姐姐,忍不住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就一说,干什么还没想好呢!”凌月如把头凑到他面前,望着他的眼睛道,“你要是有兴趣,可以跟着我喔,到时候我把钱分你一半。”
“呵呵,一个大美人,再加几千万,你可真够慷慨。”肖石退了一步,打量着面前的姐姐,笑笑道,“你最好别诱惑我,我没你想像中那么意志坚强。”
“小样!”凌月如嗔了他一眼,迫上前轻拍着他的脸颊。“我告诉你吧,男人都好装深沉,把很简单的问题复杂化,所以一旦面对最简单最直接的诱惑,才会手足无措。”
肖石笑道:“我没想什么复杂的事儿呀,不会是你自己想复杂了吧?”
“鬼知道你想没想!”凌月如狠狠白了他一眼,挽上他的手臂,“好了,别废话了,走,姐姐带你玩摩托艇去,好好疯狂疯狂!”
二人向海滩并行而去,留下寂寞的椰子树,仍在复杂地随风摇摆。
两人相继玩了摩托艇、潜水,充分地体会了大海带来的乐趣,说不出的意兴盎然。离开小东海后,二人去了鹿回头,还在那吃了午饭。
鹿回头流传着一个美丽的传说,说是很久以前,一个残暴的地主,强迫黎族某青年打鹿。青年救了一只被豹子袭击的美丽花鹿,然后穷追,追了九天九夜,翻过了九十九座山头,追到海边,花鹿回头深情凝望,变成了一位美丽少女,于是他们结为夫妻,打败了地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