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天气很炽闷,太阳如倾斜般反光。肖石打开车窗,风迅劲地灌入,两侧嫩绿的柳树和新开的桃花斑乱错杂,如高速奔驰的现代都市,无序而繁华。
到了大宽,肖石跟姐姐说明了情况,凌月如满口答应。
内地企业的管理多半不规范,更不够现代化,新观念往往停留在机构框架方面,实则仍是计划经济时代人情和人治相结合的老方法。塔吊事件后,凌月如决心改组公司,尤其是一向不受重视的保安部。刘四等的加入,也算是一场东风。
时间不大,刘四一伙到了,一个个穿得人模狗样,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凌月如将保安部一分为二:一为内部保卫;二为外部安全。刘四被聘为外部安全部主管,负责各施工现场的安全问题。刘四高配了副总级月薪,其他人与中层职员等同。
黑道的日子并不好混,能靠上大树的,只是极少数。刘四一伙都在三十左右岁,连初中文化都没有,平时多半是靠刘四的关系,在各处观风、看场子,或充当临时打手,危险不说,生计也很艰难。现在不仅转正,还一跃成为“白领”,小流氓们嘴都乐瓢了。
当然,适当的业务和纪律培训还是必要的。
随后,肖石跟“刘经理”一起研究了杨洛等三处的保镖任务,对细节和路线都做了周密安排。由于事先得到消息,几处又都不偏僻,这个任务并不难,只要人不落单,黑道也不敢在大街上抢人。
刘四等兵分几路出发了,肖石喘了一口气。现在,曹斌已落网,招供是迟早的事。王涛也跑不了,窃听录音和DV录像更是足够公安和纪检部门展开行动,这个案子已经等于破了。但他还要等,等小方的调查结果。看清楚全部事实真相。
按肖石推断,张玉周是杀害顾诚森的凶手,并因此受到至少两股势力的威胁利用,但黑名单只有一份,在哪?两股势力又是怎么勾结的?尤其是后者。小方的调查只能帮他确认另一势力的身份,这个迷仍解不开。
不过肖石相信,两伙势力火拼地时候不远了。
肖石一直陪姐姐呆到下班,然后到松山中学接杨洛回家。进门后,无须约定。小夫妻第一时间开始拥吻。杨洛今天穿着那条牛仔裤,那大腿,那屁股,紧绷绷的,结实而弹性。肖石可得到机会了,任凭杨洛搂着他狂吻,一双大手立刻抚上,贪婪地把玩抓捏。
门厅的四十瓦灯泡有点暗,肖石就近把女人推进厨房。“老公。你好坏!”杨洛瞥了一眼,把上身伏在菜板上,向爱人、蹶起了浑圆结实的屁股。两人**历程虽只一天,但她迅速抓住了爱人地“屁好”。
“小洛,变这么乖了!”肖石从后面抓住女人的**。
“你不说……喜欢人家这样吗?”杨洛娇喉婉啭,如闭月羞花。
肖石叹了口气,将女人拥紧。杨洛构造异常,那份骨子里的骚荡配上外在的青纯和矜持,他想不喜欢都难。
杨洛回眸,勾住爱人的脖子。“老公。吻我!”肖石凑上前,两人带着幸福的微笑,各自深出舌尖,温柔地交接、缠绕,在空气地包围中,享受着那份。滑腻柔软的感觉。
肖石悄悄解开了她外衣和衬衫的钮扣。将胸罩推上,把住女人**。
唇分。肖石除下女人外套扔到一旁,又将衬衫扒到臂弯;杨洛很主动地伏下身子,肖石蹲下,杨洛的里外裤被层层剥落,诱人厚实地屁股暴露在空气中。
“嗯!”凉凉的瓷砖刺激了**,杨洛不自觉地呻吟了一声。
或许是出身的原因,杨洛的屁股又圆又正,臀肉实而不硬,厚而不腻,极具弹性,何况还一沟壑被**浸得晶晶亮的浓密森林。
肖石爱不释手,在大肉上又亲又啃;杨洛微笑回望,轻摆着任由爱人亵玩。
肖石挺不住了,起身准备脱掉外套。
“老公,我帮你!”杨洛嘻嘻一笑,转身蹲下解开他的裤带。
巨物跳出,杨洛仰面看着他,纤手温柔地撸动。肖石笑笑没说话。杨洛还不知道用嘴,不过他也没教,这种事情因人而异,难免有人反感,还是自己领悟比较好。
肖石除去西装外套,向桌上一扔,准备来真格的。
“啪!”一扔之下,手机从西装内口袋中滑出,掉在了地上。
肖石看了一眼,一颗心立刻悬起,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糟!还有常妹呢,常妹也应该保护。”李文东案件后,两人关系几乎路人皆知。杜汉生老奸巨滑,很可难会向常妹下手,而且两人关系已经结束,还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天,常妹才应该是第一保护对象!
“肖石,怎么了?”见爱人忽然陷入思索,杨洛问。肖石回过神,道:“小洛,我想起个事儿,得马上打个电话,你先做饭,晚上我们再好好玩。”
“嗯,你去吧。”杨洛浅笑嫣然。
肖石点了点头,不无歉意。二人双双穿好裤子,杨洛在厨房忙活。肖石捡起手机,进房拨通了秦剑锋地电话:“队长,不好意思,还有个事儿得麻烦你?”
“又什么事儿,你不会又杀人了吧?”秦剑锋的语气很不友善。肖石苦笑了一下,正色道:“我得到消息,杜汉生可能会对我身边的人下手,我担心常妹,你能不能安排她公出或外出学习一段时间?”
秦剑锋怔了一下,道:“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这个……我买通了他身边的人。”事关重大,即使是老队长,他也得瞒着。秦剑锋叹了口气,道:“现在都下班了,明天我一上班就安排。”
“谢谢队长!”肖石准备收线。秦剑锋又骂道:“你听着肖石,要是常妹出了什么事儿。我饶不了你!”说完愤愤挂断了电话。
晚饭后,肖石有一搭没一搭地陪杨洛看电视,心里空空的。按说常妹下班时间是高峰期,回家路段又是繁华区。应该不会有事,可秦剑锋明天才能安排,他还是有点儿放不下。
外面天已经黑了,肖石望了一眼,决定再给常妹打个电话。巩小燕事件已经给了他教训,心动就必须行动。
肖石再度拿出手机,上面的日期吸引了他的目光。天!今天是他和常妹两周年纪念,前段时间小女人还说要跟他纪念一下,可别在今天出什么事!
肖石不敢犹豫了。按下曾经熟悉无比的号码。
……
今天是和爱人两周年的纪念日,小女人却很不爽,不是为这个日子,是她得到了爱人和杨洛结婚地事实。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需誓言。两人已无关系,爱人和谁结婚不重要,她早想开了。可她不懂,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今天?难道上天也在取笑她、戏弄她!抑或继续惩罚她?
她不怕面对,只是在这特殊纪念的一天,让她得到这个残忍的消息,她真的好难受。
常妹闷闷不乐,吃了几口饭就出门散心了。傍晚地风很轻,街灯柔柔地亮着,望着路边对对幸福的人儿,小女人委屈、哀伤,直想哭。她想给爱人打电话,但放弃了。她知道他不会出来,更不想跟一个结婚第二天地男人约会,哪怕她曾经爱过,现在仍在爱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或许是想独自纪念。常妹去了临湖公园。这里,承载着她无数初恋的甜蜜。激动地初吻,生涩的拥抱,还有星辉下的生日烛光。
忆昔风里伴君身,五里杨花十里尘。今日花开更无限,身边不见旧时人公园寂静无人,景物依稀,周遭风痕树影,浅唱低鸣,都似旧日模样。
听荷小筑天晚锁门,常妹跳不进去,把着大门的栏杆空自怅望,回想着和爱人一起的种种甜蜜,让人**地偷约,倾情难忘的星语心愿,泪水,不觉间流了满脸。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小女人悲从中来,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捂脸,蹲在地上,“哇”地就大哭了起来。哭的这个难过,哭声在空旷中回落。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常妹掏出一看,小心脏立刻跳起,花花绿绿的屏幕上,显示的正是爱人的号码。
“他还记得,他也记得!”常妹感动得不行了,泪水流得更甚。小女人横了一把泪,忙把电话接通。至于爱人那个已婚两天男人的身份,她早忘一边了。
“常妹,你在哪?”爱人声音很急促,毫无半点温柔。小女人嘴一噘,道:“关你屁事?”
肖石正心急中,差点儿没给噎死。“常妹,杜汉生要对我身边的人下手,现在外面很危险,你千万不要乱跑!”
常妹听后一愣,立刻慌了,两眼不安地向四周望去。园内到处黑漆漆地,树影张牙舞爪,这一刻都成了坏蛋。
“常妹,你到底在哪?”肖石意识到了什么。
“我……”常妹抓紧电话,哭道,“肖石,我在公园呢,我好害怕!”肖石气道:“这大晚上的,你怎么又跑那去了?”
小女人涂着眼泪,又委屈又难受。“我想你嘛,你不跟我纪念,还不许我一个纪念!”
“哎呀!”肖石心急如焚,也来不及感动了。“你听着,马上到大门口,找个商店饭店什么的,我马上就到,你等我电话!”
“哦,那你……快点来救我呀!”常妹对着电话大喊。
临湖公园是S市最大的公园,地处市区边缘,由于附近是旧皇陵,所以还有很多老百姓的坟墓,故天黑后人迹绝少,听荷小筑又在公园内端。距大门还很远。小女人左顾右盼了一番,起身就开跑。
常妹心头乱跳,既害怕,又惊喜。还有点儿刺激。她甚至盼着能出点儿什么事,因为她相信,爱人一定会象以身做赌那次一样,及时赶来解救她。
大门已经在望,一辆尼桑牌轿车突然亮起前灯。
“啊!”常妹吓了一跳,立刻停住,心想,怎么爱人这么快就来了!难道是故意骗我?想给我个惊喜?哎,不对。这是轿车,不是吉普车!……天哪!不会是……
常妹反应过劲,撒腿就想跑。两条大汉一左一右蹿出,把她逮住了。
“臭流氓!放开我!救命啊!”小女人连踢带踏,拼死抵抗。
“闭嘴!啪!”一人打了她一记耳光。
“啊!”常妹脸上一疼,挣扎稍缓,另一人从身后把她死死环住。
小女人还想喊,一条大胶布封住了她的嘴。“唔!唔唔!”常妹继续抵抗,双手双脚又被缠死。一人把她扛起。丢到后备箱里。
车子开走,公园恢复平静。
……
杨洛怔怔地望着他,忧心忡忡。肖石如实道:“小洛,杜汉生说要报复我,常妹现在一个人跑到临湖公园去了,我得去一趟。”两人已是夫妻,他坦诚相对。
“什么!”尽管已旁听了个大概,但杨洛还是吃了一惊,“你快去吧!”
肖石在她肩上拍了一把,转走要走。
“老公!”
肖石转回。杨洛一把搂上他的脖子,在他唇上重重一吻,深深地望着他道:“肖石,你自己也要小心,记得我在家等你。”
“嗯,我明白。”肖石抚了抚妻子的脸。转身急急而去。
普通的离别,被杨洛最后一吻搞得忒悲壮。肖石理解妻子的心情。也很感动于这份在乎和宽容,不过眼下却没有时间体会了。他有一种强烈地预感,今晚会出事。
上午的窃听、自己的疏忽、今天特殊的日子、小女人出人意料地行动。还有巩小燕事件的深刻教训,一直以来地林林总总,没有一个逃脱该死的宿命。巩小燕事件已经让他懊丧不已,如果常妹再出事,他这辈子别想原谅自己了。
肖石心急如焚,把车子开得飞快,切诺基在暮色中掠夺一条条街道。
一辆灰色尼桑车自他身边驰过,肖石回头看了一眼。这条路直通临湖公园,他心里犯了核计,随即掏出电话,拨打小女人地手机。电话无人接,空响许久。
肖石握着电话,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全身寒毛倒竖,扔掉手机就开始掉头。轮胎与地面之间发出尖利的摩擦声,肖石扯过安全带,切诺基怒吼着冲出!
常妹手脚被捆,嘴巴被堵,在黑暗的后备箱中委屈不止,流泪不止。“我怎么这么倒霉,这么命苦!爱一个人有错,不爱了还有错!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就剩心里那点儿爱了,自己纪念一下都不可以,为什么?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为什么还要惩罚我!”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常妹愣了一下,脸上地泪水浑然而落,立刻布了满脸。她知道那是爱人打来的,可她……却接不了!小女人又急又恼,但又燃起了希望。“肖石,你一定要来救我呀!我这次、这次还信任你!我我我……你要是救不了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