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胜站起来补充着说:“王庆那厮我不认识,但田虎也算是我多年的老相识了。在山西的时候,我曾奉命带兵与之交手,感觉此人很有点才能,又不恃才自傲。他带的人马作战很会利用地形,所以他的几万人马才能在全山西的多年围剿中生存下来。”待关胜说完坐下,柴进接着说:“从态势上看,王庆近来连续击退官军的围剿,声势正盛,眼下更是举兵围攻襄阳,湖广官府竟对他无可奈何。假以时日让他在襄阳得手,势力将更大,对国家危害将更甚,攻打起来也就更困难。所以我认为我们应尽快进军荆襄,解围平乱。倘若先北后南,错失良机,恐朝堂之上也会对我们这支专事围剿的部队多有责难啊!”
呼延灼听了半天,觉得柴进们讲的也很有道理,只是他心中还有个担忧:“只要是打仗就会有伤亡,我们刚刚裁减了兵员,三万人去打对方的十万人,相比也不是很轻松。只怕打完王庆之后,就无力再去打田虎了。”
宋江和柴进对视一眼,宋江呵呵一乐:“呼延老将军没听出来?按照柴大官人的说法,这田虎是不须打的。”柴进向大家一抱拳:“小弟愿前往壶关,设法说服田虎弃暗投明,接受朝廷招安。”此言一出,惊动四座,连卢俊义和吴用都是满脸的惊异之色。宋江点点头:“我觉得可以试试。田虎的处境并不太好,首先晋东南崎岖狭小,不易扩张,向南就将进入河南之地,危及东京,必遭到官军的强力清剿,向西是太原坚城,向北是辽兵所占之地,又有在我们附近已经没有事干而调往他那里的官军,所以他现在已经面临危难。既然他是个聪明人,就会想到仿效我们,接受招安。”
宋江话语一顿,抬起头仿佛要透过屋顶仰望天空:“山西与河北一样,是宋辽交兵的前沿,倘有一日辽兵从大同经雁门关南下,只怕那个季恩是阻挡不住的,这样辽兵就会出晋南,直扑汴梁,我们在河北费再多的心机也是枉然。如果我们能争取让田虎归顺朝廷,依他的能力,危机时刻是有可能延缓辽兵南下步伐的。”大家都沉默下来,没有人想到宋江已经把问题考虑到这么深的地步。
冷了半天的场,军师吴用率先打破沉默:“哥哥说的有道理啊,大家都是大宋子民,能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何必非要刀兵相见呢?”宋江说:“对于王庆,我们一开始一定要打的狠,这样说服田虎也才更容易一些,让他知道如果不接受招安,将来自己一定会有灭顶之灾。等把王庆的主力打垮,最后是不是放他一马,要依最后的情况再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好歹我们也曾经都是绿林一脉。”
就这样,经过通宵达旦的商讨,大家对梁山军下一步的军事行动计划和方向、原则等重要问题达成了一致,呼延灼回河北坐镇北方,柴进自去准备往山西说田虎的事情,其他将领各自依计而行,末了宋江没忘了嘱咐杨志回头找武松一起再上太行山见申虎,把梁山的意图转告给他,希望他能理解配合,毕竟他们两个之间渊源颇深,不要在田虎那里再生出什么事情。至于马上就要撤离梁山,朝廷将派员来监督烧毁山寨的事情,宋江授意吴用找戴宗、朱武安排着办理,尽量把大家生活战斗了许多年的山寨保留下来,万一今后再有什么意外呢?
望着从东方冉冉升起的一轮红日,宋江心里可不光是对未来日子的美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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