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同李纲预测的那样,江南的战事在两个山东人——宋江和张叔夜的推动下短短几天之间就发生了重大的转机。
自从让大越国兵部尚书王欢带去给方腊的第二封劝降书,但如泥牛入海一直迟迟没有回音之后,宋江终于接受了军师吴用和田虎的观点,再也不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方腊的幡然醒悟之上了,而且眼下出现的新情况让他有了更多更好的表演机会——威盛军后队在渡江的时候再次遭遇不幸事件,都总管符德安大人不幸落水为国捐躯。
刚刚赶到前敌的威盛军后队的几员将领把这个消息汇报给半个多月未见面的副都管、如今唯一有能力掌控这五万大军的宋江,宋江的脸上现出了难以形容的古怪表情。一时间大帐中的众人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知道副都管大人是会喜出望外还是兔死狐悲,即使是这件事短的始作俑者吴用的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良久才听到宋江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探手用衣袖在眼角拭去莫须有的眼泪:“为什么会是这样?符大帅自从到威盛军中履新以来居功至伟,为国家立下不世之功,堪称我大宋王朝冉冉升起的一颗璀。没有想到居然在这小河沟里翻了船,实乃军之不幸,国之不幸也!宋某闻此噩耗,肝胆俱裂啊!各位同仁,我等唯有继承符大人的遗志,将其未竟的事业进行到底,方可对得起符大人的在天之灵啊!”
如果不是大帐之中还有几位刚刚渡江而来的禁军将领的话,梁山弟兄们都会为大哥这一堪称经典的超群演技热烈鼓掌。宋江满面戚色地抖抖袍袖:“且将符大人的英躯好生装殓,随本官的奏本一并即刻送回京师。朱仝贤弟,”他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善于处置各种场面的同乡故友:“你与冯师爷、施将军一起代表本官护灵柩去一趟东京,替我好生安置符大人的家小,如何?”朱仝与宋江不但同出于郓城,而且深知这位同乡的用心良苦,马上满口应允。宋江调头又询问施奈德的意思。施奈德本是符德安从京师禁军带来的三员亲信大将之一,念想着杜预前些日子受了很重的箭伤已回到汴京去疗治,彭冲滞留在威盛军的山西留守衙门,自己在江南已是形单影只,不但难以再施展枢密使童贯大人交代的制约宋江的任务,就连今后的小命也将听人家拨弄,还不如干脆地接受这个使命,回到京城之后再行计较的好,便也点头答应。冯四喜更是伶俐得很,自然不再指望符德安死后宋江这里还会有人听他献计献策,也便躬身受命。
办完了这件事,宋江回手处理军务。现在与江北的联系再无阻碍,粮草可以源源不断地运来,后队人马的到来也使得威盛军在兵力的使用上更为宽松,宋江便不再放松对大越军的压力。已经把厉天闰围困七天了,估计湖州军早已弹尽粮绝,宋江果断地命双枪大将董平带人去查看情况,如有可能就奉劝厉天闰率军缴械,否则当场予以剿灭。
方腊的那个外甥厉天闰在被围困之后一直惊魂未定,对于自己的轻率冒进开始追悔莫及,几次率领部下想冲出包围圈,怎奈威盛军占据着有利的地形,又有众多的火炮强弩实施远程射击,湖州军死伤不少却一步也挪不动。再加上威盛军中骑兵众多,每当厉天闰想集中其兵力猛攻一点,威盛军都能迅速调动大批的预备队将对方的垂死挣扎扼杀在初始阶段。突围不成,厉天闰只好苦等外围救兵,却迟迟不见音信,他不知咒骂了那几个老家伙不知多少遍,终究还是无济于事。断粮日久,湖州军中皆以周围坡地里的野菜树根和为数不多的战马为食,已经到了最后战将无战马可乘,士兵也无力举刀枪的地步。见董平的人进了山谷,一向心高气傲的厉天闰本还想拼死一搏,却已是有心无力,一个照面便被董平打落兵器,束手就擒。三万湖州军除了几日内在战斗中阵亡的大约五六千人之外,余者尽数成为董平的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