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又是多少?”“
起码……起码得有数百坛!”“
多少?”张庭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竹山县还藏有数百坛的酒,这怎么可能呢?
整个县城都已人去楼空,而且不知被洗劫了多少遍,怎么可能还会有这么多的酒保存下来?
“数百坛!”
“在本校尉面前扯谎的后果,你应该很清楚。”张庭一字一顿地警告道。刘
秀急声说道:“小人没有扯谎,小人所言,句句属实。”“
那好,你现在就带我去看!”张庭还真不相信刘秀说的话。
刘秀一脸的无奈和失望,不甘不愿地带着张庭等人,去往昨晚他们和马武等人约见的那家酒馆。在
刘秀的引路下,张庭带着护卫走进酒馆的酒窖中。进来之后,看到酒窖里堆积如山的酒坛,张庭等人也都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刘秀这小子还真没扯谎,这里储藏的酒坛,当真有数百之多。
张庭一脸的惊讶,问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酒?”他
身边的一名护卫走上前去,抓起一坛酒,捅破封口,先是低头闻了闻,然后用手盛出一把酒水,灌进口中。回味片刻,他眼睛一亮,对张庭喜笑颜开地说道:“大人,是好酒啊!”
张庭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他转过头来,一本正经地问刘秀道:“刘秀,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刘
秀清了清喉咙,说道:“我来这里,本是想找些吃的,没想到发现这里有座隐蔽的酒窖,而且里面还藏有这么多没开过封的酒!”张
庭老神在在地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现在酒水难得,你能找到这么多坛酒,也算是立了一件功劳,挑两坛拿去吧!”
刘秀下意识地看眼刘縯和冯异,小心翼翼地说道:“张大人,义军弟兄……”没
等他把话说完,张庭打断道:“义军弟兄的那一份,我当然也不会忘。”说着话,他看向刘縯和冯异,说道:“走的时候,你们搬走五坛吧!”数
百坛的酒,分给刘秀两坛,分给义军五坛,总共才给了他们七坛。刘
縯和冯异自然心有不甘。刘縯干咳了一声,说道:“张大人,兄弟们自打进入益州作战以来,还没喝过一顿酒……”
他话到一半,张庭便不耐烦地说道:“现在我不是已经分给你们五坛了吗?”可
义军有五百多号人,你这五坛酒够干什么的?张
庭白了刘縯一眼,说道:“别忘了,你们义军今晚还有巡城的任务,万一饮酒误事,出了纰漏,连我都保不住你们!”
见刘縯还要说话,张庭一挥手,说道:“好了,不必为了这点小事再争来争去,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
当下天灾连连,粮食年年欠收,人都吃不饱饭,哪里还有余粮去酿酒?
别说义军喝不到酒,就连张庭以及他的部下们,也是许久没有闻过酒香味了,现在这么大的一块肥肉落入自己手中,他又怎会轻易让出去?
能分给义军总共七坛酒,已经是在割他的肉了。
出了酒馆,张庭立刻命令手下骑兵,把酒窖里的酒统统搬运到客栈里,今日辛苦了一整天,正好可以拿这些酒解解乏。
今晚的竹山县城,可谓是冰火两重天。京
师骑兵在张庭下榻的客栈内外,推杯换盏,谈笑风生,而义军这边则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每个人只分得了一个碗底的酒水,说实话,都不够人们一口喝的。
一名义军喝光了碗中的那口酒水,一把把手中碗摔了个稀碎,义愤填膺地说道:“这日子没法过了!”京
师军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想骂就骂,想打就打,想杀就杀。再
这么下去,估计他们没有死在战场上,也得死在京师军的手里,即便没有被杀,也得被活活累死!这
名义军的举动立刻引起了周围众人的共鸣,人们纷纷摔了手中的酒碗,齐刷刷地看向人群中央的冯异,七嘴八舌地说道:“冯大人,我们当初跟着你参加义军,千里迢迢跑来益州,可不是来受这份窝囊气的!”“
是啊,冯大人,我们在京师军眼里连畜生都不如,这仗我们还怎么打?”
朱云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都后悔参加义军了?后悔也来不及了!现在你们想回家,那就是临阵脱逃,只要被抓住,那就是个死!”
“可我们留在这里,早晚也是个死!今日之事,云哥没有看到吗?被杀的那位兄弟,他犯了什么错?”
朱云耸耸肩,说道:“现在这世道,过一天是一天吧,眼睛一闭,谁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看到明天的太阳!”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众人却听得悲从心来,想想那些战死的弟兄们,再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许多义军忍不住蹲在地上,呜呜地大哭起来。
冯异眼睛一瞪,振声喝道:“都鬼哭鬼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