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肯说呢?”冲鹏凝视着刘秀,一字一顿地反问道。
刘秀耸耸肩,仰面而笑,说道:“倘若冲鹏先生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恐怕,今日冲鹏先生非但带不走你的三名徒弟,就连冲鹏先生自己,也很难再走出这里了。”
冲鹏愣了愣,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突然收敛笑容,凝声说道:“刘将军,好大的口气,想要留住我,也得看看你有没有和口气相符的本事!”没
等刘秀接话,陈野向冲鹏低声提醒道:“师兄,我们来这儿,并非是为了和刘将军打仗、拼命的!”听
闻他的话,冲鹏深吸口气,闭上嘴巴,没有再说话。陈野正色说道:“师兄,其实我也很好奇,行刺刘将军这件事,到底是谁的主意?”冲
鹏微微皱了皱眉,垂下头,沉默未语。
陈野意味深长地说道:“师兄,为了行刺刘将军,我们一炁门已经损失了三名弟子,难道师兄还打算把虚英、虚飞、虚庭三位师侄也都搭进去吗?”冲
鹏身子一震,眉头皱得更深,虚英、虚飞、虚庭都是深得他真传,也是他极为重视的弟子,为了救出他们三人,冲鹏都亲自来找刘秀了,甚至还带上了师弟陈野,可见他的重视程度。不
过让他供出上面的那位前辈,他还真有些为难。见
冲鹏还在犹豫不决,陈野深吸口气,急声问道:“师兄,难道这个命令,是师父他老人家下的?”冲
鹏想都没想,脱口说道:“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师父他老人家,师兄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子陵说得没错,我们一炁门和柱天都部,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这次却突然对刘将军下此毒手,事出蹊跷,师兄不应再有所隐瞒了!”陈野看着冲鹏,面露急切地说道。
冲鹏又凝视了好一会,方缓声说道:“此次行刺刘将军,是我与冲顺师弟所为,而我二人……皆是奉玄德师叔之命。”他
说的玄德,正是一炁门的三大护法之一。一
炁门的三大护法,都是玄字辈中的佼佼者,三人分别是玄始、玄宝、玄德。玄
德是冲顺的师父,而冲鹏和陈野的师父则是玄宝,论辈分,他二人得向玄德叫一声师叔。
冲顺派出门下弟子,去行刺刘秀,陈野倒还能理解,毕竟是他师父的命令,冲顺不敢也无法违背。可
冲鹏也掺和了进去,陈野就理解不了了。他
皱着眉头说道:“师兄,师父提醒过我们,玄德师叔俗尘杂念太重,让我们能避就避,可你怎么还上杆子往前凑啊?”冲
鹏苦笑,说道:“师叔找上我,并且向我开了口,我又岂能拒绝?”
严光在旁已然听明白了,原来这次的事,就是玄德在暗中指示。对于玄德这个人,严光也有所耳闻,玄德能干出这样的事,他一点也不意外。可
以说玄宝对玄德的评价再恰当不过,玄德的俗尘杂念的确很重,而且极为看重名利。据说玄德一直都想入朝为官,只可惜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门路。
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机缘巧合,玄德与国师刘秀结识,前者是道家高人,后者是谶纬大家,两人都属玄学一派,可谓是一见如故。玄
德的本事,刘歆(为了避免混淆,还是以刘歆的原名相称)很是佩服,觉得此人若能为自己所用,定能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而
刘歆国师的身份,对于玄德而言,无疑是他迈入仕途的最佳跳板,两人是各有所求,各取所需,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自刘縯、刘秀两兄弟在舂陵起事之后,《赤伏符》中的那句谶语就时时刻刻的盘旋在刘歆的脑袋里。随
着柱天都部在南阳的高歌猛进,他对刘秀的顾虑变得越来越重,刘秀这个人,对于刘歆来说,俨然已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令他寝食难安的一块心病。
南阳的这个刘秀必须得死!只有刘秀死了,他才能睡得安稳,吃得香甜。他
把自己的心事旁敲侧击地透露给了玄德,而且还向玄德许诺,只要他能除掉刘秀,他可亲自向王莽推荐他入朝为官,担任宗师之职。所
谓的宗师,就是处理宗室事务的官员,比较清闲,但又很受人尊敬,而且经常和宗室打交道,可以奠定很好的人脉基础,未来的仕途发展也会很顺利。刘
歆开出的这个条件,让玄德怦然心动,他没有多做考虑,便被此事应允了下来。
可他身份毕竟特殊,是一炁门的护法之一,他亲自出手,事情必然会闹得很大,弄不好还会被道会所弹劾,得不偿失。所
以他便想到了自己的徒弟冲顺,和一直与他关系还不错的师侄,冲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