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话,孙仓红着眼睛,哽咽着说道:“是小人做错了,小人当初不该鬼迷心窍,误信谣言,犯下大错!我等本以为王郎仁善,谁知却是个嫉贤妒能之辈,我等前去投奔,而王郎却将我二人发配到军中,且只让我二人为屯长和率队……”汉
军编制,屯长是百人长,率队是五十人长,都是底层的小军官。等
孙仓说完,刘钧心中嗤笑,说王郎嫉贤妒能是假,抱怨王郎给他二人的官职太小才是真吧!
说起来,王郎也确实小气了,孙仓卫包二人再不济,也是郡府的中层官员,前去投靠他,他非但不让两人继续做文官,反而还把两人转入军中,只做屯长和率队。
刘钧慢悠悠地问道:“那么,两位前来卢奴找我,又是所为何故?”
孙仓和卫包一同拱手说道:“小人是专程来投靠刘太守的!”
“投靠我?”刘钧仰面而笑,说道:“两位为何不回上谷,而来投靠我呢?”孙
仓说道:“这次我二人犯下大错,回到上谷,耿太守必会责罚我二人,我俩……实在不敢回去!”刘
钧想了想,问道:“你二人是从何地而来?”“
安险!”“
安险对岸,有大司马的驻军,你二人为何不去投奔大司马,而是舍近求远,前来卢奴找我?”孙
仓吸了吸鼻子,说道:“我俩是有想过投奔大司马,奈何大司马根本不认识我二人,我俩若是去了,恐怕不仅不会取得大司马的信任,弄不好,还得被大司马视为奸细,把我二人处斩!”
刘钧点了点头,孙仓的顾虑合情合理,事实上,也的确是这么回事。他看着城外的二人,久久沉默未语。现在正是己方用人之际,有人来投,他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但是孙仓和卫包都是上谷郡的官员,都是耿况的人,自己现在若是收下他二人,在耿况那边也不太好交代。正
在刘钧举棋不定的时候,孙仓伸手入怀,掏出一张羊皮卷,说道:“刘太守,为了将功补过,为了显示我二人的诚意,小人特意绘制了安险的城防图,另外还绘制了彭宁部的粮草囤积之地。”
此话一出,让刘钧心头一震,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城外倾了倾。安险的城防图,还有彭宁部的粮草囤积地,这对己方而言可是极为重要的情报。尤
其是粮草的囤积之地,一旦被己方掌握,便可进行有效的偷袭,捣毁了彭宁部的粮草,彭宁部的兵力再多,也会士气大跌,军心大乱,于己方十分有利。
此时,刘钧的心思转动个不停。大司马领兵在外征战,自己坐守卢奴,无论怎么看,自己似乎都没做出像样的功绩。倘
若自己能把安险的城防图,以及彭宁部的粮草囤积之地送到大司马的手里,那自己无疑是立下大功一件。
想到这里,刘钧心跳加速,不过表面上还是装出不动声色的样子,语气平淡地说道:“我又怎知,你手中的图究竟是真是伪?”
孙仓和卫包面色同是一正,两人对视一眼,齐声说道:“小人可以指天发誓,倘若此图是假,小人,乃至小人的家眷,天诛地灭,皆死无葬身之地!”他
二人发的誓可是够毒的,不仅把自己算上了,还把全家人都算上了。刘钧听后,不再迟疑,对手下人说道:“打开城门,放他二人进城!”此
时的刘钧,一心想着把孙仓和卫包绘制的地图弄到手,完全忘了刘秀临走之前对他的交代,‘无论是谁,都不得放入城内’。
而且刘钧也不想一想,当初孙仓和卫包能叛逃到邯郸,根本不管身在上谷的家眷死活,其家眷的生死在他二人的心目当中又能有多重要?
随着城门打开,孙仓和卫包二人进入城内。见到刘钧后,两人都是屈膝跪地,向前叩首,哽咽道:“多谢刘太守不计前嫌,收留我二人,小人在此多谢刘太守!”刘
钧向他二人摆了摆手,说道:“起来吧!”
“谢刘太守!”孙仓和卫包站起身形,前者搓着手,不好意思地干笑道:“刘太守,实不相瞒,我兄弟二人是连夜跑到卢奴来的,已经一天一宿没吃饭了,刘太守,你看现在……”
刘钧白了他二人一眼,边向自己的马车走去,边说道:“你二人先到我的府上坐坐吧!”
“多谢刘太守!多谢刘太守!”孙仓和卫包点头哈腰地连连赔笑。一
路无话,刘钧把孙仓和卫包带到自己的府内,而后,他令人准备了酒菜,款待孙仓和卫包。
在吃饭的过程中,刘钧向他俩询问了不少关于邯郸以及严奉部、彭宁部的情况。
只要是孙仓和卫包知道的,一律是知不无言。
刘钧可不是傻子,他问的很多问题,他自己都是知道答案的,就是想听听孙仓和卫包如何回答,以此来判断他二人是真降还是诈降。结
果刘钧还挺满意,孙仓和卫包的回答,和他知晓的情况差不多。等到孙仓和卫包酒足饭饱了,孙仓这才从怀中掏出那张羊皮卷,恭恭敬敬地递交给刘钧,同时小心翼翼地说道:“刘太守,为了绘制这张地图,我兄弟二人可是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啊!”
刘钧知道他在邀功,晃了晃手里的羊皮卷,淡然一笑,说道:“只要里面的消息不假,你二人的功绩,我自然会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