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头到尾的走了一圈,确认再没有留下活口,他这才从甲胄内抽出一块麻布,将王郎的人头放在麻布中,仔细的包裹好。
这时,一名侍卫走上前来,说道:“将军,她怎么处置?”
说着话,侍卫用手中剑指了下坐在马车里,早已被吓傻了的王郎宠妃。钟盛眼中寒光一闪,沉声说道:“大王的命令是杀光所有人!”那
名侍卫吓得一缩脖,停顿片刻,小声说道:“将军,直接杀了她,也太可惜了吧,兄弟们的意思是,可不可以……等会再杀?”
钟盛一听,立刻便明白了下面人的意思,他沉吟片刻,说道:“让兄弟们都快一点!”说完话,他又道:“还有,派出些兄弟,去附近的村镇多找几辆马车回来!”“
是!”那名侍卫一脸喜色地应道。王
郎以为刘接对他忠心,特意派数百名侍卫保护他逃出邯郸。可他哪里知道,刘接之所以这么做,有两个目的,其一,杀王郎这个功劳,他刘接要独占,其二,王郎藏于城外的那笔钱财,他要得到。他倒是没打算自己独吞,而是想献给刘秀,如此一来,他的功劳更大,所受到的礼遇和得到的地位也会更高。
就城府和算计而言,刘林和刘接还真不是一个等级的,刘接的心机,要远远在刘林之上。
当钟盛等人带着王郎的首级,以及六大箱子的黄金,回到邯郸,摆在刘秀面前的时候,刘秀大喜,无论是王郎的脑袋,还是这六箱子的黄金,对于刘秀都很重要。
得到王郎的首级,他即可以给朝廷一个交代,也可以给河北百姓们一个交代。得到这么多的黄金,刘秀可以囤积更多的粮草、物资和军饷,征收更多的将士们。刘
秀给谢躬传去口信,说王郎在逃离邯郸后,被部下所杀,尸体弃之荒野,现在,他的首级被路过的村民捡到,送进了邯郸城。
谢躬得到消息后,没有片刻的耽搁,立刻赶到刘秀的府邸。他只见到了王郎的首级,至于那六大箱子的黄金,他自然是看不到的。他
围着王郎的首级转了一圈,喃喃说道:“原来,此贼就是王郎!”说着话,他看向刘秀,说道:“武信侯,王郎的首级当尽快送到长安才是!”刘
秀点了点头,而后笑问道:“不知是由谢尚书派人送到长安,还是由我派人送到长安?”谁
派人送王郎的首级到长安,就等于是谁杀的王郎,这里面的区别还是挺大的。
谢躬闻言,正色说道:“既然是武信侯得到的王郎首级,理应由武信侯派人送到长安。”刘
秀闻言,禁不住在心里啧了一声,说起来,谢躬的为人着实是不错,只可惜,长了一颗榆木脑袋,一根筋,死忠于刘玄。他
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即刻派人将王郎的首级送到长安。”
谢躬话锋一转,问道:“武信侯,王郎逃离邯郸的时候,不是带走了全部的金银珠宝吗?不知那些金银珠宝现在何处?”刘
秀早就想到谢躬会问到这个,他想都没想,说道:“王郎是被部下所杀,他的金银珠宝,自然也被他的那些部下们抢夺一空,现在再想追查这些钱财,几乎已没有可能!”
谢躬凝视着刘秀,深深吸了口气,现在王郎已死,部下们也都跑的跑,散的散,死无对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武信侯以仁德名扬天下,理应对陛下忠心耿耿才是!”刘
秀笑问道:“谢尚书的这番话,可是在暗指我对陛下不忠?”谢
躬躬了躬身子,说道:“武信侯言重了,下官只是提醒一二而已,毕竟,陛下待武信侯可不薄!”
他的意思是,当初刘縯欲起兵造反,行大逆不道之事,而陛下只杀了刘縯一人,对刘秀,非但没杀,还给他封了侯,可谓是仁至义尽。刘
秀闻言,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双手自然而然地背到身后,倘若是站在他的背后,此时便可看到,刘秀的双手都紧紧握成了拳头,手指关节泛白,指甲都嵌入掌心的皮肉里,渗出血丝。他
幽幽说道:“是啊,陛下待我的确‘不薄’,用‘恩重如山’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谢躬说道:“武信侯能明白这一点,下官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告辞!”说着话,他向刘秀深施一礼,转身向外走去。
等谢躬离开,看出刘秀是强压怒火的刘接,冷笑出声,说道:“大司马,这个谢躬,心思歹毒,言语更加恶毒,断不可留!”刘
秀长长吸了口气,心中的火气迅速消散,他对刘接一笑,说道:“广阳王言之有理!”
他一语带过谢躬的事,而后又向刘接拱手,正色说道:“这次多亏有广阳王相助,不仅击杀了王郎,还夺回王郎搜刮的钱财!”刘
接连忙拱手还礼,说道:“我与大司马,现已在同一条船上,不应再分彼此才是!”刘
秀说道:“广阳王之恩情,秀定牢记在心!”
刘接闻言,顿是面露喜色,他向左右看了看,凑到刘秀近前,说道:“现在王郎已死,河北无主,大司马何不抓住这个机会,再进一步?”
刘秀现在只是侯爵爵位,哪里有资格封王?所以只有刘秀坐上了皇位,他的广阳王头衔,才能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