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纯叹口气,说道:“真定王可要保重身体啊!”说
着话,他目光一转,看向站在刘杨身后的刘让和刘细,向他二人拱手各施一礼,说道:“阿让、阿细,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刘
让、刘细和耿纯也是老熟人,大家毕竟都是亲戚,逢年过节,也时常会见面。刘让和刘细拱手还礼,说道:“伯山自从到洛阳做官,可许久没来真定了!”耿
纯颇感无奈地说道:“伯山虽是一闲人,但毕竟是在朝中为官,想告假,也实在不方便啊!”稍
顿,他摆手说道:“我们也别在外面说话了,走走走,我们进去说!”说
着话,他连连摆手。刘杨毫无顾忌地迈步走进驿站,刘让和刘细则站在原地没动。
按照原计划,他俩是不跟着刘杨进驿站的,而是在外面盯着,以防万一。可
耿纯与他们见面的态度太从容了,完全和以前一样,既热情又亲切,实在感觉不到他心存不轨,有加害之意。刘
让和刘细对视一眼,正暗自琢磨着,到底要不要进去的时候,耿纯不解地问道:“阿让、阿细,你俩还站在这里作甚?我们兄弟,许久不见,今日可是难得相聚啊!”
即便是对耿纯充满提防之心的刘让和刘细,在听了他这番话后,也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进去了,两人对耿纯一笑,迈步也向驿站里走去,只不过刘细悄悄转回头,向站于一旁的几名随从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也都跟进来。
这几名随从,都是刘杨豢养的门客,个个都是江湖中的高手。有他们几人在,即便真发生了意外,也足以抵挡一阵子。
进入驿站的房间里,众人纷纷落座,刘杨身为真定王,自然是要居中而坐。在
他的左手边,是刘让、刘细,在他的右手边,则是耿纯、刘隆和陈副。
刘杨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而后看向刘隆,说道:“前段时间,由于本王身体抱恙,未能亲自接待刘将军,很是过意不去啊!”
刘隆的年纪不大,还不到三十岁。当年,他是先投靠的更始朝廷,被封为骑都尉,后来才转投的刘秀,在军中屡立战功,被封为游击将军。虽
说他也姓刘,但不是汉室宗亲,和刘秀、刘杨也都不沾亲。
此时听闻刘杨的这番说词,刘隆都差点气乐了。你染了风寒,不能下床,不能见客,可你至于把城门都关上吗?你这哪里是染了风寒,而是染了疫症(瘟疫)啊!
刘隆心中不满,表面上可没流露出来,他微微一笑,欠身说道:“真定王太言重了,看到真定王现在安然无恙,末将就安心多了。”
对于刘隆的会说话,刘杨很是满意,仰面大笑。而后,他看向耿纯,说道:“伯山难得来真定,这次可要在真定多住几日。”耿
纯苦笑着把自己的符节拿起,说道:“我这次也只是路过真定,公务在身,哪里能在真定多待?”他
这么说,反而是让刘让和刘细安心了几分。刘让紧绷的神经舒缓了一些,晃着脑袋说道:“只不过是传达特赦令罢了,这等小事,只需派人前去通知各郡府就好,伯山不会真打算把冀州、幽州的各郡都跑遍了吧?”耿
纯无奈地说道:“陛下有旨,我又岂敢不遵?”
刘让嗤之以鼻,说道:“我看伯山你就是太好说话,让人觉得太好欺负了。堂堂的耿家家主,冀州的名门望族,现在却只能干为朝廷跑腿的苦差事,伯山,你当真甘心如此吗?”耿
纯反问道:“不然又能如何?”“
如何?我看就干脆……”他话没说出口,旁边的刘细拉了拉他的衣角,暗示他慎言。刘
让心头一震,把到嘴巴的话立刻咽回到肚子里。刘杨眼珠转了转,淡然一笑,老神在在地说道:“伯山这次的差事,我看不急,这回,就在真定多住几日!”
耿纯不置可否,恍然想起什么,话锋一转,说道:“陛下已经下旨,召真定王入京,不知真定王何时动身?”刘
杨眼眸一闪,不动声色地说道:“真定远离洛阳,对洛阳那边的情况实在是所知甚少,伯山,这次陛下召我入京,你可知是何事?”耿
纯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想是因为郭贵人之事吧?”
“郭贵人有什么事?”刘杨下意识地向前倾了倾身。耿
纯诧异道:“真定王还不知道?郭贵人可是为当今诞下了皇长子。”稍顿,他含笑说道:“陛下喜得麟儿,这么大的喜事,当然要请真定王这位舅父入京了。”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郭圣通生下刘强的事,刘杨早就知道了。
按理说,他这位亲舅舅的确应该入京道贺,可是现在他正一门心思谋划着称帝之事,哪里还有心情去理会外甥女,以及外甥女和刘秀生下的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