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此机会,刘秀从地上一跃而起,拔腿就跑,看到虚英、虚飞二人还傻站在原地,他急声说道:“快跑!”就
武艺而言,他不如管婴,虚英、虚飞也同样不如管婴,现在不跑,还等待何时?虚
英、虚飞二人回过神来,二话不说,跟着刘秀一并跑了出去。刘秀路过许汐泠的时候,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拽着她往前飞奔。许
汐泠跟不上刘秀的速度,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快要被扯掉了。刘秀干脆把许汐泠拦腰抱起,全力向前跑了出去。
这次,许汐泠可是救了他一命。陌鄢远在长安,他又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河内的太行山?刚
才那句陌鄢的话音,正是许汐泠发出来的。她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此时此刻都胜过了千军万马,让刘秀一下子抓住了脱身的良机。许
汐泠能模仿陌鄢的声音,这还多亏当初刘伯姬拉着她去看百戏,也正是在那场百戏中,刘秀、许汐泠、刘伯姬和陌鄢见了一面,许汐泠也牢牢记住了陌鄢说话的声音。管
婴经验丰富,他没有死命的揉眼睛,而是双眼紧闭,等泪水把眼中的沙土冲出来后,他才慢慢撩起眼帘,取出水囊,用清水清洗眼目。
等他双眼恢复正常后,扫视左右,现场哪里还有刘秀等人的身影?瞬
时间,管婴的脸色阴沉下来,黑得快要滴出水来。他沉声问道:“刘秀小儿在哪?”“
回……回禀管首领,刘秀……刘秀他们跑了!”
“那你们还不快去追?”
“公子他……”“
刚才说话的人不是公子,是假的!”此时,管婴已经反应过来,刘秀的手下,肯定有精于变音术的高手,而且这个人之前肯定是见过公子的,不然的话,对方不会把公子的声音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
刘秀抱着许汐泠,甩开双腿,卯足了全力,头也不回地往前跑。他的速度之快,让许汐泠感觉双耳灌风,即便靠在刘秀的怀里,都有些睁不开眼睛。
虚英、虚飞刚开始还紧跟在刘秀的身后,可时间不长,看到后面有黑衣人追了上来,两人对视一眼,分向左右散开,借此来搅乱敌人的追踪。
且说刘秀,他跑得不辨东西南北,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总之,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林海,渐渐的,林中激烈的打斗声他都听不到了。不
过他不敢停下来,一旦他被管婴追上,他们这些人,谁都活不成。
又足足跑了半个多时辰,刘秀把最后一丝的体力都透支出去,他再坚持不住,走到一颗大树前,他先是把怀中的许汐泠放下来,而后,他依靠着树干,慢慢滑坐在地上。此
时,他感觉自己的头都似乎有千斤之重,已然抬不起来,心脏跳到速度之快,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肺子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着,挤压着。许
汐泠缓缓站起身形,走到刘秀近前,颤声问道:“陛下?”
刘秀没有抬头,现在他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呼哧呼哧地不停喘着粗气,向许汐泠稍微摆下手,表示自己没事。
许汐泠说道:“属下帮陛下包扎下伤口!”说着话,她从怀中掏出金疮药,而后又帮着刘秀把衣服慢慢脱下来。
刘秀的身上有好几条口子,腋下、肋侧皆有伤口,虽然口子没有很深,但鲜血淋漓,看着也挺吓人的。
许汐泠小心翼翼地帮着刘秀涂上金创药,而后又把自己的衣服撕下几条,缠在各处伤口处。处
理完刘秀身上的伤口,她又解下腰间的水囊,喂了刘秀两口水。歇息了这么半天,又灌下两大口水,刘秀感觉自己好像重新活过来了。
他身子向后倚靠,脑袋枕着树干,向两旁瞅了瞅,周围都是树林,他问道:“虚英、虚飞没有跟上来吗?”
“虚英、虚飞和陛下跑散了。”许
汐泠早就注意到虚英、虚飞两人没能跟上来,但她不敢提醒刘秀,提醒了也没用,即便他二人调头回去,也于事无补,反而还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许汐泠沉默片刻,又轻声安慰道:“虚英、虚飞武艺高强,想必,他二人是将敌人引向了别处。”
刘秀没有说话。自舂陵起义以来,刘秀征战无数,但在大规模的战场上,他从来没输过,却总是在不起眼的小战场上阴沟里翻船。
上次在右北平郡,他追击起义军,被阴了一次,坠崖落水,这次他还是追击起义军,又被阴了一次,险些命丧太行山。想
到这里,刘秀忍不住摇头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