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寻、蔡林、崔勇、纪元香齐齐答应了一声。
刘秀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看,目光落在纪元香的脸上,提腿在地上跺了跺脚,说道:“把脸弄脏一点,还有脖子、手掌、手腕!”
纪元香是姑娘家,皮肤白得出奇,混在他们这群人里,太格格不入。
纪元香反应过来,急忙蹲下身形,抓起地上的泥土,胡乱地抹在脸上、脖颈、手腕、手掌等露在衣服外面的部位。
走了有小半个时辰,众人来到邓终军大营。
守在大营辕门前的军兵举目向他们望了望,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距离较远,看不太真切。
等刘秀一行人走到近前,有两名兵卒拿着火把,走上前去,扫视他们一番,问道:“口令!”
“不知道!”
刘秀回答得干脆。
“什么?”
问话的军兵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口令,不知道?
还没等他再发问,刘秀走到近前,拱手说道:“这位兄弟,我们是董訢董将军麾下的巡逻队。”
“哦!”
看他们身上的军装,也的确是董訢那边的。
看守辕门的军兵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巡逻到这边来了?”
“我们是过来找熟人的!”
“哦?
你们找谁?”
刘秀正要说话,而后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端详着面前军兵的模样,说道:“这位兄弟,我看你有点眼熟啊!你……你是南阳老兵,出自柱天都部吧?”
邓奉手下的兵马,是以南阳老兵为主,而南阳老兵,基本都是出自于舂陵军,也就是当年由刘縯领导的柱天都部。
刘秀是故意拿话来诈对方,结果还真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看守辕门的这些军兵,大半都是柱天都部出身的兵卒。
听闻刘秀的发问,许多军兵都围拢过来,惊讶地看着他,七嘴八舌地问道:“兄弟,你也是柱天都部的?”
“正是!”
“嘿!这他娘的,真是太巧了!当年你是跟着谁的?”
“当时我们军侯是许平。”
“许将军?
现在许将军可不是军侯了,而是被邓将军封为了偏将军!可惜,许将军现在不在宛城这边,而是跟着邓将军在湖阳一带作战!”
刘秀说道:“我也是听说咱们柱天都部的许多老兄弟都在邓将军麾下,所以我们才过来看看!”
在场的兵卒无不连连点头,说道:“我们这些南阳老兵,基本全都投靠邓将军了,你怎么跑到了董訢那边去了?”
刘秀无奈地说道:“董将军在堵乡起事的时候,我们恰巧就在附近,感觉董将军这人还不错,我们就决定跟着他干了!早知道老兄弟们都在邓将军这里,我们早就过来投奔了!”
一名军兵问道:“你认识任观任将军吗?”
刘秀想了想,不确定地反问道:“可是原来在汉中王(刘嘉)麾下担任校尉的任观?”
那名兵卒一拍巴掌,笑道:“对,就是任将军!他现在在元鹏将军(邓终)麾下任偏将军,你可以找任将军去谋个差事,肯定比你在董訢手下做事强得多!”
对方是不是舂陵军的老兄弟,这事可瞒不过舂陵军出身的老兵油子们。
刘秀对舂陵军太了解了,不管是提到谁,他都能说出个大概,即便没有很熟,但肯定也是认识的。
通过交谈,在场的军兵们都可以百分百的确定,他就是舂陵军出身的老弟兄。
刘秀这个人向来心细,跟着大哥起兵造反的时候,他恨不得把下面普通兵卒的名字都记下来。
现在,他的心细终于派上了用场。
与舂陵军老兵交谈时,他对舂陵军的人和事,简直如数家珍,对答如流。
对于刘秀的身份,在场的军兵们已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刘秀趁热打铁,向众军兵拱手说道:“还请诸位老哥哥、老兄弟们能行个方便,让我们入营,其一,是和相识的老弟兄们相见,其二,也顺便向任将军谋个差事。”
大家同为舂陵军出身,这份感情,非比寻常,看守营门的军兵们二话不说,纷纷向旁让出通道,只提醒道:“兄弟,快点进去,快点出来,别让我们难做就行!”
“放心吧!以后大家经常见面,咱们再好好聚一聚!”
“行啊!哈哈!”
刘秀和众人有说有笑,就这么光明正大的顺着大营的辕门走了进去。
龙渊等人紧随其后,跟着刘秀一并进入大营。
别说看守营门的军兵把刘秀当成了舂陵军老兵,即便是丁寻、蔡林、崔勇、纪元香四人,也认为刘秀确实是舂陵军老兵出身,不然的话,他不可能对舂陵军的人和事了解得那么清楚。
事实上,刘秀确实是舂陵军出身,而且,当初他还是舂陵军的二把手,地位仅次于大哥刘縯。
进入营地后,刘秀脸上的笑容消失,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去中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