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阳这边暂且不表,且说刘防、东篱,他二人带走了宁陵的十万大军,一路北上,直奔白马津。
为了隐藏己方大军的行踪,打刘秀、魏郡一个措手不及,刘防特意下令,将士们白天找隐蔽之处休息,等到晚上再做行军。
行军的过程中,刘防一直派出探子,打探黎阳那边的动向。
如果刘秀军突然不打黎阳了,说明刘秀军肯定是察觉到己方大军的异动,如果刘秀军还在继续攻打黎阳,说明己方大军的北上,并未被刘秀军所发觉。
刘防派出的探子,如同走马灯似的不断折返回来,带回的消息都一致,刘秀军还在强攻黎阳,不过每日进攻黎阳的刘秀军,兵力都在大幅减少,通过这一点可以判断出来,刘秀军为了夺回黎阳,每天都在付出巨大的伤亡。
探子们带回到消息,令刘防和东篱诸将,无不喜出望外。
原本他们还以为己方要对付的是两万刘秀军,现在看来,等己方大军渡河到黎阳的时候,刘秀的部下,恐怕只能剩下数千人了。
东篱喜笑颜开地对刘防说道:“刘秀小儿,不知死活,现还牟足劲的攻打黎阳,殊不知,他已站在鬼门关的门口了!”
刘防淡然一笑,傲然说道:“人们都传,刘秀善于用兵,本王还真想针尖对麦芒的和刘秀打一场,看看他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现我敌兵力相差如此悬殊,即便取胜,也是胜之不武,并不值得夸耀!”
东篱挑起大拇指,说道:“宁王雄才伟略,微臣自愧弗如啊!”
刘永的两个兄弟,都被封了王,刘防是宁王,刘少公是鲁王。
听着东篱的吹捧,刘防心里舒坦,表面上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摆了摆手,说道:“本王现在只希望张翼、孙承二人能坚持得住,为本王拖住刘秀!”
东篱笑道:“宁王不必担心!黎阳城防,虽不如睢阳坚固,但也远胜寻常城邑,刘秀现在只剩下这点兵马,想要攻破黎阳,难如登天!”
刘防含笑点了点头,说道:“希望如此吧!”
刘防、东篱,率领着十万大军,昼伏夜出,悄然无息地进入东郡,抵达白马津。
白马津是黄河南岸的重要渡口,放到现在,相当于军港。
刘永军在白马津设置了战船,但大型的战船不超过五艘,中型的战船也没超过十艘,大多都是小型的战船,全部加到一起,有六、七十艘的样子。
十万兵马,想靠着六、七十艘战船摆渡过黄河,保守估计,起码需要十天半个月。
现在他们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东篱调派白马津的驻军,去往黄河沿岸,征集船只。
刘永在东郡这里还是挺有威望的,不至于一呼百应,但刘永军肯出钱借用船只,百姓们大多也愿意把船借给他们。
短短三天的时间,东篱连租借带征用,还真弄到了三百多艘大小船只。
东篱可没有蠢到把这三百多艘船只都放在白马津渡口,而是安置在白马津下游,一个名叫瓢子沟的地方。
这里的地形,像个水瓢,入口狭窄,但里面的肚子大,瓢子沟这个名字,也是根据这里的地形得来的。
东篱把船只藏在这里,还真就不易被人发现。
刘防、东篱在白马津附近驻扎了五天,为大军的渡河做准备,与此同时,他们对黎阳的打探更加频繁。
现在,刘秀军强攻黎阳,已经接近一个月,还是未能攻破黎阳,期间,刘秀不断的调集魏郡各县的县兵,这一个月,刘秀军的援军就没断过,今天来一千,明天来一千,可能是伤亡太大的关系,刘秀军的兵力一直也没超过一万人。
确认了刘秀军还被拖在黎阳城外,刘防大喜过望,传令麾下,就在今晚,大军连夜渡河。
入夜,东篱把藏在瓢子沟的船只悄悄调出来,全部驶到白马津,而后,十万大军,开始分批分次的登船。
为了尽快把兵力运送到对岸,什么战马、辎重,一律往后排,先登船的都是人。
甚至为了减轻分量,让每艘船只尽可能的多装人,刘防令兵卒们把甲胄都脱了,全部轻装上船。
三百多艘民间船只,加上七十多艘的战船,全部装满了人,开始向对岸行驶。
对面的黎阳渡口,原本也是有驻军的,不过为了攻打黎阳,刘秀业已把渡口的军兵全部抽调走。
黎阳渡口的军营,现在完全是座空营。
接近四百艘船只,没有遭到任何的攻击,顺风顺水的渡过黄河,抵达对岸。
船只靠岸后,船上的刘永军将士们纷纷跳了下来,噗通通的落水声连成一片。
人们蹚着河水,快速跑上岸,而后立刻于岸边布防。
四百多艘船只,一下子运送过来的将士,有接近两万人之多。
把这两万人都送到后,船只纷纷调头往回去,再运送第二批将士渡河。
如此往返,四百多艘船只在河面上来回穿梭,等到寅时过半,也就是凌晨四点左右的时候,已有八万之众的刘永军登上黄河北岸,包括刘防、东篱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