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步走了出来,大声呵斥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还要强抢民女不成?”
听闻背后传来的呵斥声,吴洛啧了一声,边扭转回身,边笑骂道:“他娘的,河边没青草,从哪冒出来一头多嘴驴!”
说着话,他举目看向朱祐,上下打量他一番,见是个其貌不扬的小胖子,他嘴角撇得更大,说道:“死胖子,别自找倒霉,给老子滚边去!”
朱祐笑了,气笑的。
他掰了掰手指头,关节发出嘎嘎的脆响声,说道:“我这辈子,最讨厌持枪凌弱的人,其次就是敢骂我死胖子的人,你很好,两者都占上了。”
吴洛嗤笑道:“我听你在这放屁!”
说着话,他向左右的手下人一甩头。
站于四周的几名大汉立刻会意,大步流星地向朱祐冲了过去。
他们根本没把朱祐放在眼里,哪知他们刚到朱祐近前,都没看清楚朱祐是如何出的手,已经全都趴地上了。
吴洛见状,眼睛瞪得好大,嘴巴张得更大。
随着朱祐一步步向他走来,他下意识地连连后退,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可是扬化将军坚将军的表弟,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他话音都未落,朱祐一嘴巴扇在吴洛的脸上,这一巴掌,把吴洛打得向旁踉跄出去好几步,一屁股坐到地上,再看他的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朱祐三步并成两步,来到他的近前,冷声说道:“你就算是天王老子的表弟,我今天也照打不误!”
说着,他抓着吴洛的衣领子,左右开弓,一连抽了对方十几个耳刮子。
刚开始,吴洛还能嚎叫几声,可一会的工夫,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整张脸肿的如同猪头一般,口鼻窜血,目光涣散,人已神志不清。
周围围观的百姓见状,吓得纷纷逃离现场。
吴洛是不是坚镡的表弟,百姓们不知道,但他的确是宛城地头上的一霸,就连宛县令见了他,也得给几分面子。
见到吴洛被朱祐打得满脸都是血,刚才被他打倒的几分大汉相互搀扶着站起身形,还打算上前营救,结果朱祐一个眼神飘过来,顿是把几人吓得一哆嗦,再不敢上前。
其中一名大汉指着朱祐,龇牙咧嘴地说道:“你……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
你……捅娄子了!有种的你在这别走!”
说着话,他一瘸一拐地向县衙那边走去,另几名大汉也都纷纷跟随而去。
朱祐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嗤之以鼻,他抓着吴洛的衣领子,说道:“你不是扬化将军的表弟吗?
我今日倒要看看,你究竟是真是假!”
说着话,他提着吴洛,也往官府那边走。
那名老者一溜小跑的上前,拦住朱祐的去路,急声说道:“壮士请留步!小老儿多谢这位壮士的出手相助,壮士……壮士还是别因为我祖孙二人的关系去官府惹麻烦了……”朱祐把手摸入吴洛的怀中,将他先前拿走的钱袋掏出来,抛给老者,说道:“此事和你无关,扬化将军的威名,又岂容此等败类的践踏!”
坚镡以一己之力,支撑宛城,抵御住邓奉联军一轮又一轮的攻势,战功赫赫,现在宛城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吴洛,打着坚镡的名号,欺男霸女,在朱祐看来,吴洛这样的败类,其心可诛。
朱祐提着吴洛,直奔县衙而去。
有些好事的百姓,远远地跟在后面,想看看今日之事到底会如何了结。
吴洛在集市中称王称霸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都打着坚镡表弟的旗号,集市中的商贩,几乎都受过他的欺凌和勒索。
刘秀向身旁的伏黯、龙渊等人甩下头,混在百姓的人群当中,一并去往县府。
朱祐提着吴洛,刚走到县府的大门口,刚好从里面走出来一大群人,其中有吴洛的几名手下,另外还有十几名衙役,为首的一位,穿着官服,正是宛县令周俊。
周俊本是万脩的主簿,坚镡和万脩率军攻占宛城后,便罢免了宛县令,改用周俊做代宛县令。
后来坚镡上疏朝廷,得到刘秀的批准后,周俊才正式成为宛县令。
朱祐提着吴洛往里走,周俊等人往外走,双方在县衙的大门口碰了个正着。
吴洛的几名手下人看到朱祐,先是一愣,紧接着,齐刷刷地抬手指向朱祐,气急败坏地说道:“周县令,就是他!就是他在集市中打伤的吴大哥!”
这几名大汉都不认识朱祐,但周俊又哪能不认识朱祐。
看清楚朱祐的模样后,周俊先是一惊,紧接着快步上前,一躬到地,说道:“下官周俊,拜见大将军!”
朱祐可是货真价实的建义大将军,即便是坚镡见了朱祐,也得以末将自称。
看了一眼诚惶诚恐的周俊,朱祐把手中拎着的,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吴洛向上提了提,问道:“周县令,我且问你,此人当真是坚将军的表弟?”
周俊闻言,抬头看去,他第一眼根本没认出来朱祐提着的人是谁。
此时的吴洛,脸肿的已经没法看了,两只眼睛都快被挤成两条小细缝。
他吞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问道:“大将军,这……这位是?”
“他说他叫吴洛!”
周俊闻言,心头一震,身子也哆嗦了一下,他拢目仔细观瞧,这才把被打成猪头模样的吴洛辨认出来。
他暗暗咧嘴,这个吴洛,可真会惹是生非,他招惹谁不好,怎么突然招惹到朱祐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