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别要派次元去打公孙述。”
刘伯姬正色说道:“以前,我曾拜托严先生为次元卜过一挂,次元五行缺水,越往东越兴,越往西越衰,再者说,蜀地险峻,易守难攻……”不等她把话说完,刘秀忍不住哈哈大笑,向刘伯姬摆摆手,打断小妹后面的话,说道:“伯姬,你想得太远了,短时间内,我并无攻蜀之意。”
正所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要打蜀地,刘秀得倾全国之力,可是眼下,天下初定,千疮百孔,百废待兴,这破烂不堪的天下,已再经受不起战祸之苦。
刘秀的确有打算,在平定了张步之后,安下心来,休养生息,让天下百姓都过上几天安生太平的日子。
不打仗了,起码在短时间内,他希望不要再发生战乱,死的人已经实在太多、太多。
刘秀的话,让刘伯姬稍感安心,她说道:“三哥可答应我了,不能反悔!”
说着话,她伸出小手指头。
刘秀见状,再次被逗得大笑,和刘伯姬勾了勾小手指,又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
吴汉和盖延回京,刘秀亲自出城相迎。
吴汉和盖延,先定刘永,再定董宪、庞萌,战功赫赫,为汉军的东征立下了汗马功劳。
刘秀把吴汉和盖延接入皇宫,于光明殿设宴,为吴汉和盖延接风洗尘。
朝中大臣,基本都有来参加,包括董宣和张贲二人在内。
看着被众多武将,如群星捧月一般的大司马吴汉,张贲又是敬佩又是羡慕,感叹道:“做官能做到吴公这般,位极人臣,此生无憾矣!”
董宣白了他一眼,小声说道:“不要去羡慕你远远无法企及的人,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比什么都强。”
“陛下当年还羡慕过执金吾,还倾慕过阴家小姐呢,最后不也美梦成真了?”
张贲愤愤不平地嘟囔道。
董宣一笑,反问道:“你觉得你和陛下能比吗?”
一听这话,张贲顿是泄了气,摇头说道:“我说县令大人,你就不能不打击下官吗?”
“我是想让你清醒一点!以你现在的仕途,足以光宗耀祖了!”
“这倒也是!”
听闻这话,张贲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他端起一碗酒,起身向吴汉那边走过去。
吴汉身边的人太多,张贲费了好大的劲,才算挤进人群里,来到吴汉近前。
看着坐在席子上,喝得面色通红的吴汉,张贲躬身说道:“大司马东征,战必胜,攻必克,大壮我汉室声威,下官在此敬大司马一碗酒!下官先干为敬!”
说完,也不管吴汉有没有听清楚他的话,想不想搭理他这个小县尉,张贲一仰头,把一大碗的酒水都灌进肚子里。
别的大臣喝酒都用杯子,张贲倒好,用碗装酒。
不过还别说,他这倒是合了吴汉的脾气。
吴汉虽为大司马,但任职期间,在洛阳没待上几天,大多时候都是在军中度过。
先是南征,后又东征,带着汉军将士,南征北战。
在军中,他和部下们喝酒都是用碗的,没谁会文绉绉的用杯子喝酒。
吴汉含笑看向张贲,问道:“不知阁下是?”
张贲急忙拱手施礼,说道:“下官洛阳尉张贲。”
“原来是张县尉。”
吴汉推开桌上的酒杯,拿起酒壶,倒了一大碗的酒,向张贲敬了敬,而后,他也将碗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见状,周围的将官们纷纷说道:“我们也换碗喝酒!”
张贲是小混混出身,身上颇具江湖气息,这一点倒是很投军中将领们的脾气。
别的大臣都很难融入进武将的圈子里,张贲一过来便如鱼得水,和众人打成一片,称兄道弟。
当刘秀回到大殿里的时候,正看到众将官们在拿着大碗,相互敬酒,而张贲也混在人群当中,与吴汉等将官推杯换盏,喜笑颜开。
看到刘秀回来,众人纷纷回到各自的坐席,张贲也躬着身子,一溜小跑地回到座位上,他对身边的董宣笑道:“董县令,我看吴公这个人很不错啊,待人很是随和!”
和传闻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司马,完全不同。
董宣耸耸肩,他对这些事情都不太关心,董宣为官的准则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守好自己的摊子,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行了,至于其它,不用管,不用问。
他的性子,以及他的作风,注定了他的仕途不会有太大的上升空间,而在这点上,张贲可和董宣截然相反,他野心勃勃,对现状并不满足,想要得到更多,也想要走得更远。
刘秀落座后,看向吴汉和盖延,说道:“此次我军能顺利收服兖州、徐州,大司马和虎牙皆功不可没,来、来、来,我们大家一起敬大司马和虎牙一杯!”
天子发话了,大臣们哪会不积极响应,人们纷纷端起杯子,齐声说道:“敬大司马!敬虎牙大将军!”
吴汉和盖延将酒具换成杯子,含笑说道:“陛下盛赞了!臣等能在兖州、徐州连战连捷,皆是受陛下之庇佑,军中将士,上下一心,天下百姓,人心归顺,如此,臣等方能做到百战不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