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人们以为耿舒要被对方一刀刺中的时候,耿舒却不可思议的一扭腰身,竟然把掌柜的势在必得的一刀给躲了过去。
沙!匕首的锋芒完全是贴着耿舒肋侧的甲胄刺过,蹭出一连串的火星子,但就是未能伤到耿舒丝毫。
此情此景,别说耿舒的随从们怔住了,就连掌柜的也不由得一呆,未能及时回过神来。
耿舒冷哼一声,右腿提起,膝盖猛的向前一垫,他的膝盖正撞在掌柜的面门上。
就听啪的一声,掌柜的怪叫着,仰面摔倒,向后翻滚。
再看他的脸颊,口鼻蹿血。
掌柜的从茶棚内,一直翻滚到外面的街道上,他一轱辘从地上站起,转身就跑。
耿舒一脚踢在旁边的桌子上,桌子飞出,在空中打着旋,砸向掌柜的后背。
听闻恶风不善,掌柜的急忙低身闪躲。
呼!翻滚的桌子从他的头顶上方掠过,紧接着,耿舒提着长戟,从茶棚内蹿出来,人在空中,居高临下的砸出一戟,直取掌柜的天灵盖。
掌柜的想都没想,向外一甩手臂,匕首飞出,直取耿舒的面门。
耿舒的战戟能劈开掌柜的脑袋,但掌柜甩出的匕首也同样能刺中他的面门。
耿舒可不愿与对方一命换一命,他人在空中,急急收戟,用戟面挡在自己的面前。
当啷!飞来的匕首射在戟面上,反弹落地。
掌柜的刚从地上站起,人在空中的耿舒突然一戟刺中地面,以战戟做支撑,他凌空踢出两脚,一脚取掌柜的面门,被后者用手臂挡下,另一脚取掌柜的胸口,后者未能挡下,随着嘭的一声闷响,掌柜的身子后仰,噔噔噔的连退了数步,直至后背撞到墙壁上,才算把身形稳住。
他的蜡黄脸都快变成酱紫色,五脏六腑都在翻腾,他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口血水。
他依靠着墙壁,让自己的身子不至于倒下,他弯着腰身,费力地抬起头,看向已然落地,正拖着长戟向自己走来的耿舒,喘息着问道:“你……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如果耿舒不是事先做好了防备,他刚才刺出的那一刀,耿舒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闪躲开。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露出了马脚。
听闻他的话,耿舒嘴角扬起,露出冷笑,他学着掌柜刚才的样子,一脚往前迈,另只脚在地上拖着。
掌柜的凝声问道:“我装的不够像?”
耿舒说道:“你装的是很像,但你的鞋子出卖了你!”
掌柜的闻言,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
他的两只鞋子都很正常,但这恰恰是最大的不正常。
他是茶棚的掌柜,每天都要招待不少的客人,端茶送水,走的路能少得了吗?
他若真是不良于行,两只鞋子,一定是一只鞋底薄,一只鞋底厚,可掌柜脚上的鞋子,太正常了。
作为匈奴杀手,耿舒若没有精明的头脑,他能让匈奴人在他手里连吃大亏吗?
掌柜的反常,瞒不过他的眼睛。
掌柜的咬了咬牙关,怒视着耿舒,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耿舒继续说道:“听说,卢芳请了不少的江湖中人做帮手,不久前,还潜入洛阳,混入皇宫,欲行刺天子。
你们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江湖中人常常自诩游侠,可你们却帮着卢芳,帮着匈奴人、乌桓人作恶,还他娘的敢自称游侠,今日,老子就先去你的首级!”
说话之间,耿舒已走到掌柜近前,抡起战戟,就是一记横扫千军。
掌柜的无力抵其锋芒,他吓得抽身向旁闪躲。
咔——战戟的锋芒扫在墙壁上,将墙壁划开一条半米长的裂痕,破碎的石头飞溅出去,弹了掌柜的一脸一身。
掌柜的没有片刻的迟疑,调头还要跑。
耿舒冷哼一声,一个垫步到了掌柜的背后,长戟顺势向前刺出。
耳轮中就听噗的一声,长戟锋芒从掌柜的背后刺入,在其前胸探出头来。
“啊——”掌柜的惨叫一声,身子颓然倒地,即便是趴在地上,他的手脚还是奋力地向前爬动。
耿舒将战戟从他身上拔出来,走上前去,低头看了看他,手起戟落,干净利落的将掌柜的脖颈一戟斩断,圆滚滚的断头横着轱辘出去好远。
看眼掌柜的尸体,耿舒冷哼一声,扭转回头,见茶棚内的战斗业已结束,冲杀出来的那几名匈奴人皆已命丧黄泉。
他将手中的战戟一挥,喝道:“上马!今日我们就让蛮夷明白,大汉的江山,不是那么好进犯的!”
“杀光蛮夷!”
众随从纷纷跑出茶棚,一个个纵身上马,耿舒带着一干手下,催马向前跑去。
这场发生在吴家聚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得太久,侵入吴家聚的一千多匈奴骑兵,在与汉军的交战中,死伤大半,余下有一百多匈奴骑兵,侥幸冲出汉军的包围,向北面落荒而逃。
耿舒哪肯放他们离开,带着麾下的幽州突骑,兜着匈奴骑兵的屁股追杀出去。
在耿舒出战的时候,冯异还特意叮嘱过他,穷寇莫追,可到了战场上,耿舒早把冯异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